前往始祖之地的必經之路，天空裂開了道暗紅的口子，三隻狗頭扒着裂縫望了望周圍，四蹄奔出來。

大頭：“二頭三頭！我們真的要說服斯圖亞特親王把心髒交出來嗎？”

三頭：“屁！林希知道會氣死的！”

大頭：“我知道！他肯定不會再給我們做雞腿了！”

二頭：“别吵！他說要神格心髒，又沒說一定要真的！”

大頭：“上哪找一個假的！”

三頭眼珠滴溜圓轉了轉，腦子靈光乍現：“心鏡！”

二頭：“那個可以複制出心裡想要的任何東西的神迹寶物！”

大頭：“會露餡！”

三頭：“管他呢！目标仙女湖，出發！”

二頭：“出發！”

大頭：“不出發！”

二頭|三頭：“閉嘴！”

……

“我說，你家鬼使大人在地獄活得好好的，怎麼突然想要神格心髒？”

“清心寡欲這麼多年，難道還想成神？”

林希呆在牢獄欄杆前，同看守他的鬼兵閑聊。

“林希大人，我家大人不會為難你，隻要那個血族親王交出神格心髒，一定毫發無傷放你離開。”鬼兵的頭頭道。

“我當然知道。我問的是他要神格心髒成神做什麼？”

鬼兵歎了口氣，瞧着四下都是自己人，道：“聽說大人在神界有故人。”

林希皺眉：“故人？”

“地獄血腥殺孽極重，從沒聽說有哪個天神來過，他在神界能有什麼故人？”

鬼兵搖頭：“聽說是為人的時候。”

林希皺眉。生鬼為人的時候在人魚海，塞壬不知道做什麼得罪了他，以至于他下地獄還耿耿于懷。

而人魚海近幾百年成神的，隻有阿賽娅之前的海神。

林希：“他好歹是鬼使，神通廣大，這麼多年過去就沒找到成神方法？”

鬼兵：“哪有那麼容易？地獄通往天堂求路無門，大人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也受了不少蒙騙，本來都打算擺爛了。”

不過，自家大人這事做的确實不太地道。

“不過您放心，就算血族親王不答應，大人應該也不會把您怎麼樣。”

林希心裡直打鼓。

要是得到神格心髒就能成神，那斯圖亞特為什麼沒成神？美杜莎偷走心髒也沒成神。

“我們也是奉命辦事，您多擔待。”鬼兵拿出一支煙鬥點上。

另外幾個鬼兵鬼将聞見味道，耍賴扯皮要他們頭兒分點煙草抽抽，見到林希并沒有給上鐐铐，就知道這是“吃皇糧”關照的人。

“大人要不要來點？”一個鬼兵将要來的煙草遞過來，客氣道。

沒等林希說話，他們的頭兒先開口了：“他不抽。”

林希笑笑，婉拒。

鬼兵露出一個尴尬又不失讨好的笑容，讪讪自己點上抽了，然而時不時的，他和身旁另一個鬼兵總把目光投到他身上。

林希想忽略都忽略不了，笑問：“怎麼了？”

遞煙的鬼兵看了眼頭兒，正抽得起勁，沒怎麼想管，道：“您雖不在地獄，但我們都聽說過您的大名。”

“什麼？”

“您是第一個通過地獄四考回到人間的魂靈。”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眼中明顯帶着希冀的光彩：“生、老、病、死，其中一考失敗就會被鬼使大人奪去一切記憶，包括神識、自由。”

“比起這條路，明顯收集滋養靈魂的碎片更加穩妥。”

“您為什麼選第一條，難道當時您知道自己一定會通過四考？”鬼兵有些激動。

林希搖頭：“不知道。”

對面冷不丁過來一句：

“那是為什麼？”

他看了眼問這話的人，正是站在他對面的鬼兵頭兒。這裡說是府牢，倒不如說是軟禁，桌椅床凳，被簾茶盞俱全。

那頭兒深深吸了口煙圈，吐出來。

站在欄杆外，眼神百思不得其解：“大家都說你出去了，通過四考的人是得到了地獄的原諒，可你死後還是回到了這裡。”

“難道兩條路都是假的嗎？”鬼兵頭頭眼神有些迷茫，缭繞煙霧之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像我們這樣的人，哪怕出去，死後還是會回到地獄。”

說這話時，林希能感受到他話語中的顫抖，絕望而窒息。

“不是。”他說，“我沒有通過四考。”

“隻有神才能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