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魔獄之中的每一間牢房,都設滿了陷阱和結界。最重要的是,想要進入魔獄,就得知道相對應的口令,也就是獄令,才能準确無誤地找到想要找的人。
若是強行硬闖,魔獄中的陷阱會強行自毀,而被關在裡邊的人,自然也會随之斃命。
這就是蕭尋明明有能力自保,也可以趁着蕭逐年父子虛弱之際,搶人後逃離,卻始終受限于蕭辰,不能貿然行動的原因。
而蕭逐眠的口令,也唯有蕭逐年父子才知曉。
“阿尋,這幾天你問過我很多次了。蕭辰知道我站你這一邊,所以關于大伯的事一點也不肯透露給我。”
蕭遙一想到之前,蕭辰為了不讓她給蕭尋洩露消息,将她關了許久的禁閉她就來氣。
于是她站起來,忿忿地說道:“阿尋,你要想逃跑,我幫你!你若是想找雲夢澤那個江暮白來幫你,我去幫你傳信!我就看不慣蕭辰那副強人所難的樣!”
隻見蕭尋眼神怪異地朝她搖了搖頭,蕭遙不明所以。
“你怎麼了阿尋?我知你不想與蕭辰成親,我幫你反抗到底,我就不信,他還能把我怎麼樣!”
蕭遙越說越激動,甚至對着空氣揮了幾拳,來宣洩内心的怒氣。
“我是不會對自己的妹妹下殺手,但你若想一輩子被我關禁閉,你可以這麼做。”
身後突然傳來蕭辰陰冷的聲音,吓得蕭遙整個人一下彈到蕭尋身邊。
蕭遙怒道:“你敢!”
蕭辰修養了幾日,因九幽冥典能讓人骨肉重生的功效,如今他的傷勢好了大半。倒是他父親蕭逐年,被曉山青刺中心髒,恢複起來竟還比他慢些。
然而他一能行動自如,就迫不及待地來看蕭尋,就見到自己的親生妹妹胳膊肘向外拐。
蕭尋将她拉到身後,對着蕭辰正色道:“你我之事,何必牽連阿遙。”
“我答應與你成親,條件是你将義父的獄令告知于我,并且履行你放過義父的承諾。”
“阿尋!”站在他身後的蕭遙急忙反對,“大伯一定不希望你這麼做!”
聽到蕭尋親口答應的蕭辰,那隻原本閃着微弱紅光的眼睛,如同突然被點亮一般,臉上透着難以抑制的興奮。
蕭辰激動地上前牽過蕭尋的手,唇角揚起:“好,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
留下蕭遙在原地氣得直跺腳。
蕭尋就這麼僵硬地任由蕭辰拉着他的手,一路将他帶到了魔獄。
到了魔獄,原本在值守的魔衛看到了蕭辰的到來,畢恭畢敬地上前行禮。
“參見少君。”
蕭辰點了點頭示意魔衛起身。
魔衛一擡頭便看到了蕭辰身後的蕭尋,竟一時看呆了眼。
二少君不是一直都喜歡四少君嗎?為何今天還手拉手,帶來一個從未見過的如谪仙般的陌生男子?
現在的蕭尋仍然穿着三天前那身夜行衣,沒有恢複成原來在魔界時的裝束。再加之魔界之人,除了蕭逐眠幾個人之外,還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實容貌。
沒有被面具所掩蓋容顔的蕭尋,雖穿着一身樸實無華的玄衣,但卻架不住他那張精雕玉琢的臉過于搶眼,風姿如玉,仿若天人。
魔衛一時恍了神。
下一秒。
“啊!!!”
那魔衛突然響起一聲慘叫,捂着眼睛倒在地上翻滾。
他的眼睛硬生生被蕭辰施法弄瞎了。
“你!”
蕭尋想将手從蕭辰的手裡收回來,卻被握得更緊。
蕭辰邪魅一笑,語氣中帶着極強的占有欲:“阿尋是屬于我一個人的,隻有我能盯着看。”
不再理會在地上疼得打滾的魔衛,徑直拉着蕭尋往魔獄内走了進去。
蕭尋不忍地将眼睛閉上,強制自己不要與蕭辰撕破臉皮。一直被蕭辰帶到了上刑,蕭尋仍覺那魔衛的慘叫聲猶如在耳。
隻見蕭辰對着陣口不知念叨了什麼,蕭尋并沒有聽清,緊接着兩人就被陣口吸入,傳送到了一間看似普通,實則四周都暗藏玄機的水獄之中。
獄中水流聲不斷,可除了水流聲之外卻又毫無生機。蕭尋能看到正前方的水獄,水獄的正上方還有一個透着光亮的圓形洞穴。光線直照在一個架子上,而架子上用鐵鍊鎖着一個人。
那人雖頭發淩亂看不清臉面,渾身滿是泥濘和血迹,可蕭尋卻認得出來,那人就是蕭逐眠。
“義父!”
蕭尋着急地甩開蕭辰的手,想要上前去救下蕭逐眠,卻被一道屏障所攔住,而裡邊的人聽不到他的喊叫聲,也看不到他。
氣得蕭尋回頭就直接給了蕭辰狠狠一耳光,怒不可遏地質問:“你們到底把義父怎麼了?!”
蕭辰的臉被扇至一旁,臉上的指印清晰可見,可他的表情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
隻見他目光興奮地看着蕭尋,說道:“别着急,他還活着,隻是沒了修為。”
隻是,沒了修為?!
蕭尋的表情猶如晴天霹靂。
是了,他怎麼能忘記了十年前的自己,究竟是因何而死的了?怎麼能忘記那個從小到大都伴随着自己的‘稱号’?
天煞孤星、不祥之災、該死之人。
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會被他的命格所影響,妻離子散、家族破敗、氣運盡失。
當初蕭逐眠若不是為了救他,如今又何至于此?堂堂魔界之君,失去了修為,又和要了他的命有什麼區别?!
蕭尋整個人仿佛被抽幹了力氣,緩緩開口說道。
“你答應我的。”
“讓我進去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