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方歡和方喜這對孿生姐妹,她們本是原“畢羅教”總部玉峰山“逍遙宮”裡面的“應射”。霍思珍(韓羞)當初将這對孿生姐妹選送到前南丘太子府上,讓她倆于太子生日宴會上表演才藝助興,目的是要她們引起郝無懼的關注,博得他的歡心,争取留在他的身邊,再見機行事,用“攝精大法”迷惑郝無懼。
結果太子郝無懼因心裡面一直藏着史詩霓,對她倆的表現無動于衷。反倒是前來祝賀兒子生日的皇上郝漢看上了她們,将兩姐妹雙雙納為妃子。
後來,方歡被封為皇後。方喜則被郝漢賜給禁軍都統鸠集做了老婆。因兩姐妹曾于“逍遙宮”習過異術“攝精大法”,故不能生養。這對在宮廷環境中生活的女人來說,是不折不扣的一個大麻煩。
方喜聽說包爾姬和化晚靜換了個孩子,又想到自己漆下無人,大過她幾十歲的老公鸠集說不定哪天一旦撒手人寰,她以後孤孤單單的日子将不知怎麼過,于是她向老公提議道:“夫君,奴家跟從你這麼多年,一直沒能給你生個孩子,内心無比愧疚。再想這家裡總是空空蕩蕩的,往後還不知怎麼過?”
鸠集望着方喜憂郁的眼神,輕輕歎了口氣,表情無奈道:“夫人,這是我們的命,認了吧,求不來的。”
方喜道:“化晚靜用自己的小女兒跟包爾姬換了一個兒子,能不能求包爾姬送一個兒子給我們做崽呢?”
“包爾姬已經換走一個男孩,現在跟她提這事怕是不妥。”鸠集也擔心自己死了之後方喜沒人照顧,十分支持她的想法,認真道:“榮謙是我已故女兒鸠揪的徒弟,這事找他說好些。如果能成,我倆老來好歹有個靠。”
一提到鸠揪,鸠集的眼眶馬上又濕了。
方喜見他難過,立即拿住他的手,勸慰道:“夫君,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如果父女緣未了,下輩子你們還能遇見。”
“也許吧。”鸠集微微颔首,苦笑道:“真有來生的話,希望不會再這麼命苦。明天我就派人去中州送信給榮謙,好像他還在那裡監督查禁煙毒。”
方喜點頭表示同意。次日,鸠集便修了書信托心腹送到中州榮謙的手中。榮謙回信說沒問題,并表示他二兒子榮南比較上進,就将榮南過繼給他們做崽。
鸠集和方喜心裡有了底,夫妻雙雙來到包爾姬家裡,言辭懇切地說明了來意,并遞上榮謙的手書。
包爾姬打開手書,看着看着手就抖了,畢竟兒子是自己一手一腳帶大的,血濃于水啊!雖說她每個兒子都是能文能武,偏是這二兒子榮南最為出色,長得眉山目水,鼻直口方,金相玉質,儀表堂堂。
文能倚馬千言,武可斷蛟刺虎。尤其天生賦有音樂特質,正是:
聲出應天籁,律動生海潮,弦間卧風月,管中立關山!一曲歎服風塵客,那人卻在水一方。
她心裡是一萬個舍不得,可老公發話了,還能說什麼呢?
當下,她強忍心痛,佯笑道:“小兒榮南不才,承蒙鸠大人夫婦擡愛,領嗣承歡,我很放心,也請你們放心,這孩子聽話。二位先坐上一會兒,喝杯茶,我去書房叫他出來。”
包爾姬說完,欠欠身子移步去了書房。
她叫停正在練習書法的榮南,嗓音低啞道:“南兒,你也得離開我了,”話沒說完,淚水就刷刷刷地流下來了。
“媽媽,你這話咋說的?”榮南馬上扶住她的肩膀,急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包爾姬不再說話,把榮謙的信遞給他。
榮南看過之後,皺了皺眉,輕拍着包爾姬的肩膀道:“媽媽,父親都同意了,就這樣吧。您不要難過,南兒就住在您的心裡,不管兒身在何處,都會記得您,孝順您。況乎榮鸠兩家同在一城,很容易見面的。”
包爾姬仍舊不語,隻事落淚。
榮南推推包爾姬道:“媽媽,鸠伯伯他們已經來了吧。我們得出去應酬,别冷落了他們。”
包爾姬默默點了點頭。榮南就率先出了書房前往客廳。包爾姬抹去眼淚悄悄随在他身後。
“鸠伯伯方伯母好!不知您們大駕光臨,未曾出迎,失禮之處,望乞海涵見恕。”鸠南來到客廳,朝着鸠集和方喜躬身一禮,大大方方道。
一見到玉樹臨風,風神俊逸的鸠南,鸠集和方喜仿似朗夜觀星,眼前頓時一亮。
“公子别拘禮,都是自家人,不用這麼客氣。”鸠集滿目關切,和藹可親道。
方喜笑而不言,隻是靜靜地看着榮南,一目的欣賞。
包爾姬忍痛割愛,無盡感傷,自感很難面對這樣的場景,于是細語柔聲道:“你們先聊着,我去幫榮南收拾一下衣物。”
包爾姬言罷轉身要走。
鸠集理解她的心情,拉着方喜起聲,溫和道:“我們先回去吧,明天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