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時,畫仙又從畫中飄出來,于暝蒙月色中,冉升虛渡,逸如飛絮,雲步風姿,漸遠漸失。
良久,畫仙飄然回轉,牽起木瓜,左彎右拐,擇路而行。
待走出草地,又是一宿。
晨光之中,一片碧綠萬頃的葡萄園躍然眼前。
畫仙怕光,又複藏入畫中。
已經餓得不行的木瓜,走到葡萄架下,抓着那還未熟透的青紫葡萄,一把把往嘴裡塞。
吃飽之後,他又茫然了。
眼前用木架支起的葡萄一望無際,猶如一片綠色的海洋,根本沒有路,哪裡才是岸呢?
他也不想。不是不去想,是不會想,隻盲目地往葡萄園裡鑽。
可是,這密密麻麻的葡萄架,就像人造森林,深淺難測。
長長短短的葡萄藤,糾葛、纏繞,搭牽,盤根錯節,交絞成重重疊疊的網。加上葡萄串恒河沙數,葡萄葉掩映遮光。在幽暗茂盛的葡萄叢中,根本沒有方向,可謂寸步難行。
木瓜像個沒頭蒼蠅,一直走到中午,也沒走出多遠。
慢慢的,他實在走不動了,就幹脆不走,坐在地上休息。不知不覺便又睡着了。
黑夜如期而至,葡萄園深處,幾十棟茅蓋的黃色土屋,圍合出一片空曠場地。地質是完全的石岩。
場地中心,一個巨大的天坑,也全是石質的,深不見底。
天坑旁邊,一張狀如羞卉的巨大石榻上,坐着一個體型碩大的肥婆。看上去足有半隻耕牛的重量。
肥且不論,主要是奇醜。頭發稀疏灰枯,亂草般長在地瓜腦上。
掃帚眉,魚白眼,蒜頭鼻,兔唇缺齒,滿口洋蔥味。
歪頭,捩頸,一臉筍殼斑,兩隻鼠耳又尖又細。
更傻眼是不穿衣服,露出一身白癜風,還張開兩腿正坐,蓬門荜戶暴露無遺。
秋氣嚴寒,但有四面土屋擋風,便不那麼冷厲。加上肥婆周圍有篝火熊熊燃着,反而有暖洋洋的感覺。
場地上近千人舉着火把,卻沒有一個男的。
而且全都是醜女,隻是不夠石榻上的肥婆醜而已。
二三十個醜女同樣片縷不存,在肥婆眼前手舞足蹈。
舞步雜亂無章,但龇牙咧嘴,陰陽怪氣的,狀态極其瘋狂。
在肥婆與舞者之間的地面上,一根長約九尺,粗可制梁,鑿成雄器形的木料上,反綁着一個光溜的人。
此人不是别個,正是在葡萄園裡睡着的韓含。
原來這片葡萄園,屬于“皇奇郡”邊陲蠻荒地域、一個叫“摩根族”的少數民族所有。
由于這個族群所處地理位置偏僻,氣候條件惡劣,交通極端閉塞,基本沒有受到潮流文化的影響,所以生活相當原始。
“摩根族”遺傳性的少男多女,因此族群沒法壯大。
因為男子需要承擔繁重的繁衍任務,通常因透支精力而短命,從而形成惡性循環,使男人越來越少。幾盡絕迹。
更奇葩的是,該族類以醜為美,越醜越有地位。
桑措吉正是緣于奇醜無比的外貌,才坐上摩根族首領的位置。
她今天召集族人,篝火狂歡,就是慶祝麥曲朵、陌擁青和井索日三大醜女,追蹤并捉來了外族“大殺器男”木瓜。
而木瓜今晚要面對的,就是讓“摩根族”的近千個女人,自首領桑措吉開始,依次是捕獵者麥曲朵、陌擁青、井索日,之後按地位由高及低,一一為木瓜“摩根”。輪回接力,至其徹底不“雄”方休。
木瓜醒來時,已被牢牢捆綁固定在鞭形木料上。
可能餓極了,他連掙脫束縛的意識都沒有,心裡光想着吃。
麥曲朵、陌擁青和井索日三大醜女跳舞熱身之後,将木瓜擡到桑措吉面前。
“開始吧。”桑措吉亮開破鑼嗓命令道。
她不僅長得奇醜,嗓門也粗厲。
麥曲朵、陌擁青和井索日一同言是。
之後,她們圍着木瓜的要點運作起來。
弄了好一陣子,木瓜一點反應都沒有。
桑措吉想到他可能是餓了,就叫手下去弄了一頓大餐喂飽他。
接着,三女又來撩他,木瓜還是按“兵”不動。
桑措吉不知木瓜有病。見其吃飽之後,仍然萎靡不振,以為他在嫌棄她們,不由惱羞成怒。
“停!這家夥不肯為我們服務,故意強忍着。拿皮鞭抽他。”桑措吉嗔道。
“是。”三女一齊抽身,向手下拿了早已備好的皮鞭來。
木瓜突見三女拿了皮鞭,殺氣騰騰就要打他,吓得趕緊用力一繃,繩索盡斷。
他轉身就跑,不料踩中機關,腳下一塌,人往下掉,落在一斜面上。哧溜一聲,滑入了天坑之中。
桑措吉站在天坑邊上,冷笑道:“既然你有福不享,就在這裡面等着餓死吧。”言罷宣布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