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霸讓默罕德、海伊提、盤納塞分别往北門、東門、南門指揮抵擋,隻留自己一個在西門組織抵禦。
城頭上,開水、滾油、擂木、砲石、火箭、石灰等,鋪天蓋地往下傾。
城牆上面爬滿火蛇。烈焰騰空,濃煙滾滾。
烏斯兵像撕包粟衣一樣從雲梯上掉落,城下軍士在烈火中哀号,掙紮。
但軍令如山,一批倒下,另一批又往上爬,沒有人敢退縮。
沒有賴活的機會,要麼你死我活,要麼殺身成仁,這就是戰争法則。
再說南丘三十萬大軍一路西奔。靠近“樓山”時,前面探馬來報,有烏斯兵早一步開赴“樓山”,兵力約五萬之衆。
史布信令探馬再探。轉奏郝漢道:“陛下,烏斯不宣而戰,行動迅速。前鋒既到樓山,必于雷劈縫伏擊我軍,阻止我軍馳援西州。臣料信良已失,西州瀕危,如強行過谷,恐怕來不及。不如直奔信良,以優勢兵力奪回城池,再攻無名府,迫其回救。先解西州之危,再作定奪。”
郝漢道:“西州縱然失守,仍可奪回。我們務必首先消滅敵方先頭部隊,挫其銳氣。你領校指北、化早安、定永漢留十萬兵在此。負責殲滅這五萬烏斯兵。其他人随朕去奪信良打無名府。”
史布信道:“陛下英明!臣遵旨。”
郝漢立分兵二十萬,避開“樓山”,往夢涼方向,直撲信良。
黃岩守将斯拉木及夢涼守将伊瑪奇、收到萬俟霸的告急公文後,不敢怠慢,各自帶兵前往西州助戰。
但斯拉木被同賀福堵在了“斷橋圳”,伊瑪奇被蒉維毅擋在了“囚仙塆”。
“樓山”這邊,南丘軍如果硬闖“雷劈縫”,無異于擺肉上砧,任人切割。
史布信曆來行事穩健,又曾經戰火洗禮,當然不會這麼蠢。
他将十萬兵紮在“雷劈縫”谷口,采伐濕木臨時搭建木城,就地設關,以斷烏斯軍東取禺州之要道。
但他并不急于進攻,而是明裡搖旗呐喊,擂鼓鳴鑼,佯裝進攻之态。卻在暗中遣定永漢登上“樓山”之巅“飛來峰”,去“青雲觀”找“通天上人”晁鶴升,尋找繞過“雷劈縫”的捷徑。
定永漢正欲上山,恰遇“青雲觀”搗妹慧靜下得山來。
慧靜嬌喘籲籲、香汗淋漓。看似走得累了。
她見定永漢着南丘軍服,就說自己是青雲觀搗妹,叫肖妙可。法号慧靜。稱有敵情要告知軍中主帥。
定永漢帶她到史布信跟前道:“報告帥度,此女自稱慧靜,叫肖妙可。言有敵情相告。”
史布信目視肖妙可,和氣道:“有何敵情?你且說來。”
肖妙可道:“我師父通天上人外出雲遊,半年未歸。今日午後,我于飛來峰練功。遙見一隊人馬由西向東,接近雷劈縫。我早前曾與師父雲遊異國,一看就知是烏斯的士兵。見他邦軍隊進入我國,我估計來意不善。便擇路急急下山,想設法通知官府。幸遇将軍的部下,特此奉告。”
史布信審視肖妙可片刻,見她年方二八,束花盤髻,頭系紫帕,身着天藍色法服,足蹬厚底淺幫黑布鞋,身背寶劍,玉面朱顔,神凝氣定,目不斜視,十足的搗門範兒,忖其所言不虛,續問道:“烏斯軍已把住雷劈縫,我軍若過樓山,可有捷徑繞過此處?”
肖妙可答道:“有一條涸澗可走。但十分崎岖險窄,隻能人行,馬匹難以通過。”
史布信道:“搗妹可願作向導?”
“嗯。”肖妙可點頭應允。
史布信立即命令道:“校指北、定永漢,你倆速領五萬軍士,随慧靜繞過雷劈縫,切斷烏斯軍退路。守而不攻,将敵軍困死在雷劈縫。”
校指北、定永漢齊聲言是,帶兵随肖妙可走進密林。
為麻痹烏斯軍隊,史布信令化早安立領一萬兵于“雷劈縫”谷口叫陣。聲勢奪人,卻是喊而不進。
玉滔瀾一心守株待兔,也是以靜制動,伏而不攻。
校指北、定永漢帶領五萬軍士,在肖妙可的引領下,腳踩亂石,刀劈荊棘,于天黑前穿過“樓山”,繞至“雷劈縫”另一端口,立即砌石磊牆,築起簡易工事,截斷了烏斯軍的後路。
玉滔瀾見夕陽即将落山,南丘軍絲毫沒有過谷的意思,他甚為不解。
這時,士兵因長時間伏于亂草雜木之中,飽受蚊蟲叮咬,又沒水喝。饑渴難耐,已生騷動之象。
玉滔瀾覺得情況不對,嗖地射出一支令箭給谷對面的邛羽鵬,命令他立即撤退。
五萬士兵完全撤出“雷劈縫”時,天色已晚。
玉滔瀾命令埋鍋造飯,就地宿營。
豈知飯剛做好,校指北和定永漢所帶南軍突然點起火把,從他們身後掩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