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飄不慌不忙道:“遊女行走江湖,得蒼天眷顧,偶有奇遇,知些偏方,有返老還童之效。”
楊耀威喜不自勝,迫切道:“黑豹夫人,章肅早就講過,你有隔空遙診之能。此說脫離現實,古往今來,聞所未聞,朕聽之頗覺無稽,隻當是虛語妄談,不以為然。值夢魇搗長不藥而治,使史皇後鳳體恢複如初,玄深難測,神乎其神。朕始信夫人預知可應,辭僞杜虞,決非俗胚凡胎。故秘密召你上殿。欲得妙法仙方,以振陽剛。還望夫人不吝濟危。”
霍飄凝望着楊耀威,目光如水,演漾生潮,軟語柔聲道: “謝陛下任信,遊女不敢忽違,即刻去辦。工期也是七日。到時我托章将軍轉呈陛下。望皇上藥到見功,重拾青春!”
事已說畢,霍飄莞爾一笑,起身施禮告退。
楊耀威得到承諾,心花怒放,招呼章肅送客。
才出大殿,霍飄笑臉如花,問章肅道:“我想與夢魇搗長一叙,章将軍可肯幫忙傳話?”
章肅朗笑道:“小事一樁,夫人你且先行慢走,在城門口等。我去叫國師過來。”
霍飄拱手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章肅拱手還禮後,掉轉了馬頭。
不一會,韓含錦衣玉帶,冠冕堂皇,騎着高頭大馬出來,精神抖擻。
“夢魇搗長,這麼快當上了國師,你厲害着呐!還認識我嗎?”霍飄未待他走近,遠遠揚手緻意,并興奮地大聲招呼道。
韓含摸了摸後腦勺,似是忘記她了。
霍飄趕緊掏出一粒“狂情丹”,着急道:“夢魇搗長,你看看這個,想想我是誰!”
韓含一見“狂情丹”,目光就亮了,思索片刻後,試探着問道:“你是師姑?”
“嗯,是我,師姑,你小子誰都可以忘記,但不能忘了我哦!”霍飄激動萬分道:“走吧,師姑帶你去外面散散心。”
韓含不答腔,向她攤開手掌。
霍飄心知肚明,将“狂情丹”塞入他手中。
韓含一口吞下,催動坐騎,與她并辔而行。
回說韓含被賈臨風和霍飄困于“玉峰山”石窟之中,迫使其練成九成“惡夢神功”。又将他弄進烏斯皇宮,為皇後史詩霓治病。
之後,霍飄把施西和韓羞帶到高廈,跟賈臨風唱了一曲英雄救美的戲。終使韓含一家三口,天各一方,骨肉分離。
人去樓空的“水雲閣”,經過近一年的空置,本應是蛛網密布,灰塵滿屋。但事實卻是窗明幾淨,不染纖塵。
原來韓含經常出去打獵,翻山越嶺的。他擔心把珍藏的“畫軸”弄丢,便似當初在“百樂門”附近的破廟裡一樣,将其置于自己睡着的枕頭之下。
他記得第一次夢見畫仙的情景,也記得畫仙跟他說過的話。為了兌現自己會珍惜畫仙姐姐的承諾,他一直保持着把“畫軸”放在枕頭下睡覺的習慣。
韓含最後一次去獵捕那頭大野豬時,畫仙“江南雨竹”在他離開“水雲閣”不久,便感應到了賈臨風與霍飄的到來。
至于這個曾拿她到禺州古董店變賣,無人上手則将她随手棄之于街頭、并在信良“鴻興客棧”蒙奸施西的賈臨風,畫仙早就知道他是個渣男。
鑒于韓含的童貞為經曆過無數男人的霍飄所奪,施西跟他來事之前也已經被無恥的賈臨風開了封,所以畫仙清楚,韓含壓根不明白什麼是處。
她也不知如何把這個羞于啟齒的事實,告訴韓含和施西這兩個稀裡糊塗的人。
對于霍飄與韓含及施西之間的仇恨,她更是心明如鏡。
當時的畫仙眼看麻煩将近,因缺失韓含異能的支持,她無力施展法力為施西母女示警止險。
結果施西被霍飄點穴控制,韓含在狩獵成功回家的路上被霍飄和賈臨風聯手制伏。
直到後來霍飄用獨輪車推走施西母女。“水雲閣”終歸成為一棟空屋。
畫仙法力有限,無法脫離目前的環境,于是她常在風清月白之夜從畫中走出來,把“水雲閣”打掃得幹幹淨淨。
霍飄從京城邀了韓含出來,徑直來到“玉峰山”。
雖然她一直下意識地強調自己與韓含之間的仇恨,但他助她練成了十成的“攝金大法”。又是她助他練成了九成的“惡夢神功”。
這沖撞靈魂的深層互動,總是用脆骨酥脂的回味告訴她,最讓她痛恨的韓含正是最能帶給她快樂的人。
因此在徹底消滅他之前,先消受和消損他,被霍飄确定為最對的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