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車的白馬威武雄健,正悠閑地吃着路邊的青草。
那黑紗蒙面的綠衣女子和施西并排坐在車廂裡,曬着投進車廂的柔暖陽光,一副悠閑自得的姿态。
紫袍男子坐上駕車的位置,轉頭笑對身着綠衣的蒙面女子道: “飄飄,這小滑頭自稱韓含,精靈着哩!”
“聽哥的語氣,是想當師父了吧!”綠衣女子笑道。
她見韓含皮膚黑亮,骨骼精奇,結實粗壯。且五宮端正,目光炯炯,也不由得心生喜歡。
但她對他的名字有些敏感,當下不動聲色,彈指解開了施西的啞穴。
“韓含,看來你是蠻疼你妹妹的。過來給阿姨介紹一下你們的情況吧。說清楚了,阿姨就放你們走。”蒙面女子似笑非笑道。
“飄飄阿姨,我叫施西。你說話可要算數喔!”施西急不可耐道。
韓含不放心道:“我們說清楚後,你要是反悔了呢?”
“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蒙面女子褪去笑意,模棱兩可道:“你身上的銀子都是我們的,還有資本談條件嗎?”
韓含好像被嗆住了,一時低頭無語。稍後擡頭問蒙面女子道:“阿姨,我可以尿尿嗎?”
綠衣女子不假思索道:“去車廂後面拉吧。”
“飄飄阿姨,我也要尿尿。”施西表情痛苦道。
“我帶你去那邊。”綠衣女子也似内急,牽着施西的手,将她帶到一個長滿雜草的土丘後面,避開霍由和韓含的視線,解帶松褲,拉開了架勢。
施西隻穿了一條單褲,褪落蹲下時,也沒真想撒尿。
聽到飄飄阿姨已是“泥水俱下”,她暗自高興,提褲起身,手拉褲頭,拔腿就跑。
冷不防一條黑绫飛來,一絞一帶,她即身體懸空,被霍飄一把拉到身前。
“施西,這條黑绫叫做追魂索,可以捆人,也可以緻命。你就死了逃跑的心,乖乖地等着我吧。”霍飄依舊保持着優雅的蹲姿,輕描淡寫道。
施西這回知道厲害了,隻得捏着鼻子,一聲不吭,等着飄飄阿姨放空收場。
韓含常與施西聯手行竊,早已經是心有靈犀。聽到施西那邊有了動靜,他立即朝馬屁股射出一粒飛石。
飛石夾着風聲,叭的一聲直接嵌入馬皮。
白馬受到攻擊,刺痛哀鳴,長身立起,之後發足狂奔,場面相當駭人。
霍由好不容易勒停白馬,穩定車駕。回頭看時,那裡還有韓含的蹤影?
“飄飄,韓含以石射馬,乘機跑了。”霍由說與霍飄知道後,摳掉嵌在馬屁股上的小石子,并在馬的傷口上,敷上了止血止痛的特效金創藥。
作為“百草醫聖”鐵定能的後裔,處理這點小外傷,自然是不在話下。
霍飄早就聽到動靜,知道韓含要跑,可自己當時還沒方便完,隻能不管。但她心裡并不着急。
聽霍由說韓含逃走了,她牽着施西重新鑽進車廂,不以為意道:“哥,這小滑頭講情義。有施西在,他不會跑的。我們慢慢走,等他自己跟來。”
霍由認為霍飄預料的對。 駕的一聲吆喝,驅動了馬車。
“施西,韓含這麼在乎你,你們是什麼關系呀?”霍飄語氣溫和道。
“他是我哥。”施西一臉自豪道。
霍飄疑惑道:“你倆不是同一個姓,長相根本不像,口音也不同,應該不是親兄妹吧?”
“我們認識不久,海盜洗劫了我們的家鄉之後,我娘和我姨帶着我和史詩霓去了外婆家。從外婆家出來途經回聲谷的時候,撞到土匪趙沖前一夥,我娘和我姨都遇害了。一個叫賈臨風的叔叔,用六根飛針射死六個土匪,救了我和我表姐史詩霓,并将我們帶去百樂門。我貪玩走丢了,是韓含哥見我可憐,把我帶到廟裡去住。之後,我倆便在一起了。”施西少小無虞,一五一十道。
霍飄問道:“你家住哪呢?跟史詩霓家隔得遠嗎?”
施西答道:“我家在南港郡麻石澗,史詩霓家在陳湧郡農集屯,她和韓含是一條村的。”
霍飄再問道:“史詩霓她爹叫什麼名字,是幹什麼事的,你知道不?還有你那個韓含哥,為啥不跟他爹娘一塊兒呆呢?”
施西如實答道:“她爹叫史布信,是做官的。韓含哥跟我說,他本來和爹娘在一起,為躲避壞人住進了天魔島,後被幻影舟捉去B星,從而和爹娘失散。回來時農集屯被海盜屠了村,他流浪到了百樂門。”
确定了施西和韓含的身份,霍飄知道自己和他們之間,已有血海深仇。
但韓含的失而複現,離奇得匪夷所思。不管其經曆了什麼,隻要他還活着,就是奇迹。
這個曾被上官未央說成妖童的韓含,到底是如何适應“天魔島”的惡劣環境的?她要解開這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