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謀适帶領“特偵隊”三十餘人,跟蹤去追,隻于禺州城門處,見到十幾名倒斃的守軍。
梁丘岸魁能勝任兵部綜制之職,有權部署舉國之兵,當然不會是尋常之輩,武功甚是了得。
所謂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接住年溝湧的那一瞬,他就知道上官未央不想她死,所以隻用外力抛她,而未使内勁擲她。
如果不是這樣,縱使他能接住,到手的也隻會是一具女屍。
但這并不代表上官未央在危難當頭的時候,還心懷善意,懂得憐香惜玉。因為在男人的内心世界,對手永遠都是男人,女人隻是赢家的獎品。
消滅對手,是男人永遠的手段;
消費獎品,是男人永遠的目的。
梁丘岸魁将年溝湧輕輕放在地上,然後帶兵去追上官未央,當然是無功而返。
霍世有聽霍實誠、梁丘岸魁、将謀适等,回來報告說上官未央漏網了。
因為他曉得上官未央的厲害,加上暴雨突降的事實,所以他雖内心不滿,也沒特别的生氣,畢竟奸賊已被趕走。
而且眼前三位,俱是朝中重臣,能不得饒人處且饒人麼?
基于這樣的考慮,霍世有當即口谕:全國通緝上官未央,先斬後奏,不須顧慮。
霍實誠、梁丘岸魁、将謀适各遂所願,受命離開,另謀所圖。
年溝湧則于梁丘岸魁放其落地一刻,狼狽跑回“渡雲樓”。沖洗過後,穿好了衣服。
她知道上官未央已取殺身之禍,可她要的是他取禍殺身的結果。
上官未央先使佘方仍含冤緻死,今日又想讓她擋槍而亡,這仇不共戴天。
他不死,她豈能安?
但結果很讓她失望,因為上官未央乘天降大雨之機,憑鬼嗟神歎的輕功逃脫了。
年溝湧死也不肯放過上官未央,她草草收拾東西,去兵部找到姨父梁丘岸魁,表明了她要踏入江湖尋仇的決心。
梁丘岸魁勸她不住,隻得聽之任之。
年溝湧就這樣離開京城,走上了江湖之路。
再說上官未央一跑,霍實誠就想将年溝湧接回相府,據為己有。
他認真地整理了一番形象,打算去“渡雲樓”,不料剛要擡腳出門,就遇到将謀适。
霍實誠沒法回避,隻得将他迎進屋裡,讓坐備茶。
“國相大人,下官急着來找您,是有要事相告。”将謀适一臉莊肅道。
“要事不是剛辦完麼?”霍實誠笑問道。
“内賊不可不除,外賊不得不防。據特偵處最近掌握的情況,北方的百慕達與東海島國伯企蘭正頻繁接觸,謀求建立軍事同盟。”将謀适皺了皺眉,表情有些擔憂,“而這兩個國家,一直與我朝存在邊界争議和領土争端,如果他們攪在一起,勢必給東海防禦造成壓力。”
聽他說得在理,霍實誠啜了口茶,緩緩道:“看來得提醒一下梁丘岸魁,加強東海沿岸的軍事力量才行。”
将謀适建議道:“依下官看來,在東海補建一支水師,與南海水師成呼應之勢。這樣一來,即便情況突變,北方的郝漢所部,亦可避免三面受敵之險。”
見将謀适說這番話時,投向他的眼神特别深邃,霍實誠領會到将謀适是暗示他擴充水師,壯大勢力。如果實現目标,即可攘敵于國門之外,又能掣肘北方郝漢勢力。
“這個理由很充分,可是經費從哪裡來呢?”霍實誠向将謀适攤開右掌道。
“這個問題我不能跟聖上提,因為不關我事,您去說也不合适,怕聖上誤會你是為自己打算。把事情攤給梁丘岸魁,他不理就是渎職,要管就得出錢。”
霍實誠連連點頭道:“這個主意好,這個主意好。”
“我還有事,先走。”将謀适起身告辭。
“嗯。”霍實誠朝他擺手,面色不是一般的溫和。眼神也很溫暖。
将謀适一走,霍實誠便喜滋滋的趕到“渡雲樓”來找漇滋滋的年溝湧,沒想到撲了個空。
他估計她去了梁丘岸魁那裡,便決定去兵部找她。
順便把“百慕達”和“伯企蘭”的動向,以及組建東海水師的願望,跟梁丘岸魁聊一聊,正好一石二鳥。
卻說霍實誠采納将謀适的建議,為組建東海水師的事,來兵部探梁丘岸魁的口氣,這是他的次要目的。
他的主要目的是找年溝湧。
想到不可一世的國師上官未央,莫名其妙的就差點丢了小命,梁丘岸魁想象不到,宮裡的水到底有多深。
見霍實誠來訪,他不敢失禮怠慢,拱手熱情相迎。
霍實誠亦拱手還禮,投石問路道:“這上官未央畏罪潛逃,長期跟随他左右的那個年溝湧,該不會有事吧?”
梁丘岸魁模棱兩可道:“希望她沒事,就算有事,我也不會知道。像上官未央,您傳令讓我帶兵圍獵他,卻并未知會我他如何該死。”
“我也隻能說該說的,這個你懂。”霍實誠帶上笑容,試探道:“她現在形單影隻,你這個做姨父的,怎得給個妥善安排吧!”
“我也同情她的遭遇,但留她不住。”梁丘岸魁怆然道:“她隻跟我打了個招呼,就毅然決然地走了。估計是去尋仇。”
“凡事不必勉強,由她去吧!”霍實誠嘴上這麼說,卻在内心惋惜不已。
梁丘岸魁明知上官未央遭殃,跟霍實誠垂涎年溝湧的美色不無關系。但這個原因,并不是雙方矛盾的必要前提,所以他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