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松果飛來,随着啪的一響,松鼠應聲而落,頭上穿了個洞,血肉模糊。
再看那擊穿鼠腦的松果,居然嵌在樹幹之上而不碎,壯漢内功之強,可想而知。
随後,又有六個人躬身曲背,鬼影般飄入松林之中。個個遊目巡視,神色冷峻,樣子甚為警覺。
但是沒用,因為啪啪一陣連響之後,他們落得和那隻松鼠同樣的下場,被松果射穿腦袋而亡。
“韓思同,你負罪潛逃十餘年,看來武功又增進不少。我是特偵處的将謀适,奉命拿你,這幾個廢物是我叫進來讓你收拾的。你的案卷在我手上。我知道你并非采花大盜,也知道是霍實誠要害你,但我必須服從上鋒的命令。”将謀适見同伴已死,從容不迫地走進松林,漫不經心道。
“将謀适,英雄大會上我見過你。不錯,我就是韓思同。可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呢?”壯漢厲聲喝問。
形随聲至,将謀适但見眼前人影一花,一支鋼釺已頂住自己咽喉。
“你知道結果就好,原因恕不奉告。記住,這幾個特偵隊員是你殺的,我也是你傷的。”将謀适話音一落,竟然身體前傾,任鋼釺刺入脖頸三分。雖非切中要害,但其撤身脫釺之時,血流如注,狀極凄慘。
将謀适手捂創口,自顧離開。
至于将謀适給出的真相,韓思同将信将疑。
因自己曾在禺州昌盛郡的“燕子窩”屯、與真正的“采花大盜”交過鋒,為辨真僞,他決定去試試霍實誠的身手。
話說昌措及上官荦确一家,隐居“添塔山”中。
日複一日,月複一月,小兒上官未央慢慢長大,果真獠牙暴唇,面貌猙獰,百克之相業已天成。一家人好生無奈。
喜在小子長相雖醜,但資質秉賦特佳。十二歲便将外公、及父母身懷的奇技武術丹青悉數習得。“酷月掌”和“猛日拳”,都修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功夫造詣敢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一日午後,昌措要驗證一下外孫的武功進展。不料被上官未央一掌擊倒。他心裡雖然高興卻也吃驚。
上官荦确怕嶽父尴尬,就上來教訓兒子。沒想到兒子調皮,放開手腳跟他們幹上了。一忽兒工夫,竟将兩個武功卓絕的長輩,打得狼狽不堪。
昌妮和蘇宛霖在旁邊看着,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懷疑這野兔子不是人,而是武神下凡。
事情也真是邪乎,昌妮此念剛起,突然刮起一陣怪風,生生将上官未央單獨揪起,扔在了添塔之巅。
緊接着天搖地晃,昌措、上官荦确、昌妮和蘇宛霖的立足之地,竟突然沉陷成巨坑。四周泥石旋即崩塌覆蓋,一切歸于平靜。
臨死之前,上官荦确總算明白過來,當初嶽父大人所嘀咕的“地陷則去”,指的竟是他們的大限。
上官未央縱身跳下高塔,跑回家中。
見親人盡遭天災,他傷心驚懼,哭過之後,趁暮色尚未全部退盡,走出了“添塔山”。
卻說翠美玉協助“特偵處”的将謀适,滅了“久品戀池”後,一路漂泊飄流,賣藝為生。且常以核桃為器,各掌執兩,玩物尚志。貫之以恒,指力日增,掌中核桃再硬更堅,亦然一握即碎。
翠美玉練成此功,自稱“羅雀手”。其險惡用心,昭然若揭。
光陰似箭,歲月匆匆,這天她來到東州“結令郡”。剛在街頭拉開場子,就有幾個地痞過來搗亂。
他們看她雖然不再玉女青春,但風韻猶存。忖其剛成初出之時,決非庸脂俗粉,便出語挑逗。見翠美玉不敢做聲,就越發來勁,居然動手調戲。
翠美玉不甘受辱,又怕惹事。她一心隻想找韓思同報仇,不願節外生枝,便忍氣吞聲,一味躲閃。
地痞見她逃避,更加得寸進尺,圍追堵截,歡騰嬉戲。
翠美玉正不得脫身。忽見一少年由街角轉出,眨眼之間便叫幾地痞挺屍當場。
翠美玉知道是少年所為,卻未見他出手,心中驚歎不已。細看少年打扮也算光鮮,長相卻令人鬧心。
“多謝少俠出手相助!”翠美玉施禮道。
少年也不作答,隻瞟了她一眼。
這時就聽到有人尖叫道:“殺人了,殺人了,不得了啦!”
翠美玉蓦然驚覺,拉住少年的手就跑。
疾跑一程之後,翠美玉确認沒人追趕,便放慢腳步道:“多謝少俠仗義相助!”
“父親教導過,習武之人,就該俠肝義膽,鋤強除惡。”少年随口答道。
“敢問令尊高姓大名?”翠美玉聽了少年孩子氣的回答,覺得非常可愛,仍牽着他的手問道。
“姑姑是否聽說過兩面怪叟這個稱号?”少年反問道。
“上官荦确!尚武堂的當家。”翠美玉愕然道:“你父親不是在禺州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聽我娘說,當初是外公把我們一家,從禺州帶到添塔山的。在這住十多年了。我外公是一目大仙,我叫上官未央。這名字是外公給取的。我還有個小名叫吉吉,是我娘給取的。”少年似乎想到翠美玉還有未問到的,就一口氣說出來了。接着又神情哀傷地補充道:“兩天前,他們都因地動塌方被埋了。”
“兩位大俠平生修善積德,未聞染指無良喪心之事,卻走得如此凄慘,委實邪異違常。然人死不能複生,還望吉吉節哀順變。”翠美玉神情悲催,握緊上官未央的手,關切道:“吉吉打算去哪?”
“到禺州尚武堂去。”上官未央答道。
“難道你們全家隐居添塔山?”翠美玉驚訝道。
“嗯。”上官未央點頭道。
翠美玉勸道: “禺州你就甭去了,還是跟姑姑搭個伴,走到哪是那吧。”見上官未央一臉困惑,她又接着解釋道:“不瞞你說,尚武堂的人全部死在了韓思同手上。”
“韓思同!就是那個雙聲妖少?”上官未央露出不解的神情,迷惑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我說的是事實。至于原因,聽我跟你仔細說來。”翠美玉清了清嗓子,講起了“采花大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