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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朱左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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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勾欄瓦舍裡苟且偷生多年,朱左左早已經不在乎很多東西,她所知道的,就是憑自己全部的本事,活下去。

劫後餘生,女子霎時再次淚眼漣漣,見喻和塵不再動作,朱左左大着膽子慢慢擡起頭,聲音細弱蚊蠅,柔若春水:

“公子誤會了...奴家是真心傾慕公子...”

喻和塵心中一邊冷笑一邊倒也有些佩服。

女子輕咬朱唇,黛眉微蹙,一雙美眸裡盡是淚水,像是忍受着莫大的冤屈和痛苦,分明在懇求你為她平冤昭雪,此刻你仿佛是她此生唯一的依靠和救贖——哪怕,你都差點忘記,這所有的屈辱與苦痛都是你親手加與她身。

實在是厲害。

這眼淚裡怕是隻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和脫臼的痛苦是真的。

喻和塵忽然改了想法,也許也不是沒有用。

“那你便說說,怎麼個傾慕法兒?”

喻和塵把帶血的匕首随意丢在桌上,金屬聲叮當響,然後他松開了女子。

桌上的茶具裡本有一條用來墊杯的小巾,喻和塵拿來仔細擦手之後,又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朱左左内心如獲大赦,表面上卻強忍着欣喜。她扶着那條動彈不得的胳膊,垂眸抽泣着,慢慢開口道:

“奴家出身微賤,自小賣藝為生,一直本分守己。雖然為伎,但卻始終銘記嬷嬷教誨:伎亦有節。也盼望着有朝一日能攢夠了贖身錢,還自己自由之身...不料...”

女子本是娓娓道來,卻忽然有很大的情緒起伏,淚如雨下之際音色哽咽,似是講到了悲痛之處,難以自平。

“不料魏豐強取豪奪,他要來缙國經商,硬要奴家一路陪侍。”

朱左左掀起一隻胳膊的衣袖,露出了身體上的些許青紫淤痕。

“他本是個小商販,國難起,投機取巧做了些見不得人的生意才發了家,又不知用什麼手段同新皇室搭上了關系,這才做了個人模狗樣的皇商,他哪裡配!哪裡有半分皇商的氣節!”

朱左左可以忍住繼續用言語宣洩内心的憤恨,卻忍不住不斷滑落的淚水,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正咬牙切齒,雙手緊握成拳顫抖着。

不過這副紅了眼的樣子喻和塵全看在眼裡了。

“幸而遇見公子...”

女子的眼淚收放自如。

“公子風姿卓絕,他人難望項背。自奴家見到公子的第一眼起,便早已心許。”

美人時不時用衣袖輕拭淚水,垂首落淚如弱柳扶風,不知不覺間又靠到了喻和塵腿間。

“即便現在發現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喻和塵早已看破,指間夾起匕首拍了拍朱左左的臉頰,再度挑起了她的的下巴,半是嘲弄半是威脅道。

刀尖上的血沾到了朱左左臉上,又混入了眼淚。

桃花含露,嬌豔欲滴。

好一副,美人圖。

“公子是什麼身份并不重要,公子飒爽英姿,能死在您劍下,憐娘死而無憾...”

在朱左左含淚訴衷腸時,喻和塵正頗有興緻地欣賞自己的“作品”。

“...奴家自知卑賤,從不敢奢求公子的憐愛...隻求每天能見到公子,哪怕是遠遠看一眼,隻消一眼,憐娘便心滿意足了...”

真是一番感人肺腑的表白,真是一個癡心相許的女子。

“差不多了。”

喻和塵聽這些真真假假的話語聽得煩躁,收回匕首,擦淨刀刃,把它放在圓桌上。

“你受人脅迫或許不假,今夜來此卻絕非因為什麼情難自已。”

朱左左垂眸,下意識地以衣袖遮掩口鼻:

“公子何出此言...”

“你難以忍受魏豐的欺辱,路途中恰好發現魏豐對我這個忽然出現的人頗為尊敬,又在平日裡多加觀察,便輕易定義了我的品性;于是鬧了這麼一回出逃,你賭我大概會接受你,如果不接受,你就會用你右手衣袖裡那瓶安神粉了罷;到時情狀分明,我也百口莫辯。”

朱左左瞪大了雙眼,身體不知是因為驚恐還是什麼變得僵直。

“如此一來,魏豐大概會把你送給我。再不濟,也能拉我下水糾纏一陣。”

喻和塵擁有遠超常人的靈敏嗅覺,早在朱左左站在門外時,他就依然辨認出她的身份;而在剛才的接觸中,他也摸到了安神散具體的位置。

“隻是你萬萬沒想到,我,是這個計劃中最大的變故。”

“不過我最好奇的是,沅人向來重節。你已然侍奉于魏豐,憑什麼自信我會接納你?”

喻和塵毫不留情地掀開了朱左左最不願接受的屈辱事實,其實喻和塵完全知道朱左左每天被迫接受着怎樣的淩辱,因為有些時候他真的不想聽,隻是耳力太好了而已。

這些不鹹不淡的字句無一不像尖刀反複淩遲着她的傷口,那些噩夢般的畫面再次湧入她的腦海。

這句話又宛如一記耳光清脆響亮地嘲弄她自恃的美貌在喻和塵眼裡不過一個笑話,哦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個笑話罷了。

朱左左隻感覺臉上火辣辣地疼。

一切都被他看穿了,回去,也隻有繼續屈辱的生活,那比死了還讓她難受。

朱左左忽然奪過桌上的匕首狠狠戳向自己,卻被喻和塵單手攔下。

“讓我死!讓我死!!!你不是要殺了我嗎!!!”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女子狀如瘋魔,四肢瘋狂地扭動掙紮,一心隻想自裁于此。

“想活命嗎?”

喻和塵的語調一如既往聽不出情緒起伏,寒潭水一般,卻成功地潑得朱左左住了嘴。

她們這種人的生死,不過就在别人一念之間而已。

......

分别之際,朱左左忽然摘下發簪決絕地在右臉上劃了長長一道血口子,這樣的深度,怕是肯定要留疤了。

“啧,可惜了一張漂亮臉蛋兒。”喻和塵隻瞥了一眼,不鹹不淡地道。

“可我恨透了自己這張臉,反正,以後也用不到了。”

朱左左冷靜地拿帕子按住傷口止血。

“你過去可有名字?”

這是分别前喻和塵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朱左左。”

朱左左說出自己原本的名字,卻忽然間愣在原地,隻覺得恍若隔世,十分陌生。轉身,男人早已離開,房間内空空蕩蕩,而不知何時,自己的眼角已然不自覺滑落一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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