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嬌把英語卷遞給他。
方澤凡指着一個錯題問她:“你就這樣訂正,寫出錯因,就不管了?”
“嗯,這麼多,錯題本可寫不下。”
方澤凡圈出一個單詞:“你知道它什麼意思不?”
“不知道。”司嬌坦誠搖頭。
“不知道,怎麼不标出來。”
見司嬌沒回答,方澤凡耐心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英語好嗎?”
“因為你和外國人打遊戲。”
方澤凡:“……但打遊戲要每個單詞都認識,這樣才能清楚任務,清楚每個npc的意思。這個單詞雖然不常見,但是它是個動詞,在高考題中出現過幾次。”
司嬌吃驚:“你做了高考題。”
“早做了。”方澤凡傲嬌捋了捋額前的頭發,“我的英語現在就是在追求滿分的路上。”
司嬌懶得聽他自誇,伸過手畫了個圈。
方澤凡繼續絮叨:“你基礎太差了,就要多背單詞,不認識就圈下來反複背。”
司嬌怎麼不知道,但是高中任務大,她怎麼可能挪出那麼多時間去清查試卷每個不認識的詞。
方澤凡看出來了。
“你化學比我低了十分,但是理綜比我高,總體來說還可以,但英語太差把你名次拉到了五十開外。你多費點心,說不定能進前五十,鑫澤一高的前五十,就是985和211的水平。”
第一次聽到方澤凡為她擔心,她覺得有些好笑:“不怕我比你厲害了。”
“那你期中考低點,别超過我。”方澤凡撇着嘴。
“想得美。”
方澤凡又啰啰嗦嗦講些有的沒的,司嬌從中挑出些重點記記。
沒辦法,誰叫她語文好呢,就是會抓重點。
兩人準備打道回府時,已經将近五點,六點半晚自習開始。
司嬌沒教多少,反而學到了些方法,再加上昨晚确實麻煩了方澤凡。
不能仗着是人家天使,就胡作非為。
于是,司嬌請了方澤凡吃肯德基。
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動作出奇一緻地啃着漢堡。
司嬌突然想起來提醒:“語文老師說的那個作文競賽,你别忘了,正好練練筆。”
方澤凡語氣平平:“練什麼筆,純粹就當分母。”
“還有一個月呢,你好好構思,寫好了給我看看,我給你提提意見。”司嬌拍拍他的肩膀,“好歹我第一個徒弟,别給為師丢臉。”
“那師父,還能跑步嗎?”
司嬌對他肩頭就是一拳,剛才換場地的時候,書包還是方澤凡背的。
并且他格外嫌棄地讓司嬌下階梯的時候,不要亂叫。
方澤凡瞥了眼她側翹的黑睫,清了清嗓子,一如既往地讨嫌:“看來是短時間不能跑了,可以構思一下怎麼讨我歡心,讓你當牛做馬時輕松點。”
司嬌剛想說些什麼,就見方澤凡指着她:“你别耍賴,到時候再不認賬!”
司嬌翻白眼:“應該是你别不認賬吧,畢竟你的臉皮比我厚多了。”
·
周日的公交車比想象的要擁擠。
小小的四方空間,被人一點一點塞滿。車子發出沉悶的聲音,搖搖晃晃地鑽進甬道。
車前的細欄杆,司嬌整個人附在上面,她頭頂還有兩隻手。
空氣格外沉悶也透着渾濁,司嬌放空盯着窗外似巨大顯示屏一幀一幀放映着畫面。
提醒鈴響起,車子一個緩刹,讓司嬌猝不及防向前要撞上前面的人。
下車人流擠着上車人流,司嬌被埋在其中,似失去方向的浮木。
突然,一股力量扯住她的後頸,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坐在了座椅上。
擡眸刹那,輝光使面前人影朦胧了幾分,挺拔的身姿站在陽光裡,竟添了些許不同尋常的清冷疏離。
隻是晃眼愣神的兩秒,方澤凡眸子又挂上了屬于他的清澈且沒心沒肺。
他居高臨下站在司嬌面前,腳碰了下司嬌的,見她沒什麼反應,又碰了下,來回幾次,快把她惹毛前收回了腳。
肆意挑着眉眼,一副“你能拿本大爺怎麼辦”的表情。
一聲稚嫩的聲音從後座傳來。
“媽媽,這個哥哥好幼稚啊。”
方澤凡沉下臉,順着聲音望去,就見孩子的嘴已經被他媽捂住。
無奈視線回來時,就見司嬌赤裸裸的嘲笑。
他靜靜看司嬌無聲地張牙舞爪地警告些什麼,捏了捏發痛的眼角。
然後将耳機挂在了司嬌耳朵上。
兩根線連接了同一首音樂。
那一瞬,司嬌愣了神,望向他時,他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