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妖怪有禽類走獸，那人自然也是有各類的妖。”見那區區一個沒當官的辦事人員就在那邊耀武揚威，周圍也是當真看不下去，紛紛上來湊熱鬧來，聽他長篇大論。
“咱給你舉舉例子，人裡邊藏着大把的妖怪呀！”那人說話間很是誇張，因而故作慌張般惹人眼球，手中也倒騰出些響聲來。
見周圍人瞧見他，也是立馬就幾個跨步擡腿就踩在闆凳桌案上，大聲交談，就差沒拿個快闆似的打起來了。
“來來來，給你們說說，這藏在人裡邊的妖魔鬼怪都有啥，這第一呢，咱舉個例子，就好比兩面三刀、口蜜腹劍的多面妖怪，人前一套人後一套。”隻是那說書的貌似對這同盟之中的情況了如指掌，因而說的也都是些官道上面的，半是玩笑話半是譴責般。
不知曉在搞啥子，霍将夜摸摸鼻子，尚且不懂，又是抽了張讀念符瞧着去，看看衆人心裡邊是何想法，而在他們三伸腦袋湊近看時，一旁在閣樓樓梯後邊守着待命的侍從也是不免汗顔。
這感情财大氣粗也是門道頗多……侍從瞧着那些個尋常符紙到稀有符箓少則幾十兩動則幾百兩不等，也不免是覺得不虧是傳聞中的霍家，當真是财大氣粗的很。
縱然是繁都尋常人估計幾個月銀錢都不夠買一張質量上乘的尋常符箓的，他們揮揮手直接幾百兩餘的消耗，看着也真是肉疼。
那侍從無意間揉了揉自己的心口，忽然感覺如鲠在喉難以言語，感情真靠出身啊……原以為他們這般能夠努力上進就成，原來到底是錯付了。
人與人比不過，更是要看投胎活。
霍将夜他們渾然不覺，反倒是三倆勾肩搭背的觀察仔細着去，那看似也是同盟之中的人，但是卻有些不一樣。
其餘的人要麼就是兢兢業業辦事幹活，要麼也是在忙活繁忙，就他一個在這裡遊手好閑的說聊起來，看着同與其的人截然不同，卻也沒啥人管他，估計他這職位也比起尋常的随從高，到底也是沒人阻攔，或是觸黴頭。
那閣樓一旁的侍從也是瞧了幾眼，偷摸着看去，就知曉是那倒黴家夥，更何況是他這等照料場地的管理人員，對在場的人究竟是何身份，又有何關系也都清楚不過。
知曉那人身份，但到底還是豎起耳朵聽去，好在如今事物繁忙，那張管事也不至于與他起争論……還好還好，要麼遭殃的也是他們這些人。
與此同時，那側廊旁的一窩人也是耐心聽着，“咱給你講講道理，你遙想，生活在那些之人裡邊，你們外邊是看着風光無限好，但若是像我這般，隻有真正進去才知曉。”
“那些個同僚不提也罷，那些個上頭不說難耐！那周圍烏壓壓的一堆勾心鬥角賊眉鼠眼！”看樣子就差沒指名道姓說哪類人了。
“你瞧瞧、打量看去，這周圍是不是有這樣的人？平日裡看起來十分和善，可稍有利益沖突，他們和善的面孔就立馬流露出兇像，好似妖魔鬼怪那樣對你百般刁難，縱然不使棍棒槍刀，卻要你一味忍讓？”
“倘若一忍再忍，他們反倒還會變本加厲，讓你深受其害，這勢頭要是鬧大了去，你開始反抗了，就在陰謀敗露之後，他們又會立馬換上一副新的面孔，一副可憐樣覺得你冤枉他，多不可憐啊？”這說道的大多都是心裡話，故而顯得格外真摯直白。
想來那人也是個讀書人，故而說氣話來更是文绉绉指責着：“這樣欺軟怕硬、兩面三刀、口蜜腹劍、貪得無厭的人，若不揭穿他的謊言，讓他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讓他粉身碎骨，豈不是得擾亂家國，混淆朝綱，罷免秩序，也緻使你們這些個兒被冤枉，被下作，被欺辱？”那人說着也是氣憤起身，周遭人也是帶動着感同身受般，看來對這同盟頗有維詞。
“你們别不知曉，覺得他們是些個什麼好人！明面上你認為他們清高自傲，還是世故圓滑，那裡邊哪裡有啥門道，無非就是交錢辦事。”
“那些個伸手妖怪，大多都是貪得無厭的家夥，無論如何都要從你身上摘下些什麼，就算沒有也能給你扒層皮下來，俗話都是雁過拔毛獸走留皮，到最後啥也沒辦成，還要讓你傾家蕩産賠本買賣。”
這說的就是那同盟裡邊有不少人是為了投機取巧給那些辦事的小官、或是有些裙帶關系的人送些利益，好讓自己順暢些，其實都擺明着來，這事情不是沒有，更是大張旗鼓的光明正大也不再少數。
自己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偏偏喜歡用手中的權利為難人，非得讓人交些好處，來攫取利益，才勉強放過别人。
要是不交好處，更是會被欺辱為難。
這種人比比皆是，因為見慣了不少，那人更是義憤填膺，說道着這同盟其中的各種事情，說是明面上的道長降妖除魔維護百姓安甯，到底私下與朝廷聯系不知曉拉攏勾結了多少暗潮湧動。
也不單如此，這期間甚至還有不少善用色相的人，雖然攻擊能力很弱，也沒有什麼才能勇武，但難免投其所好，這些人心糾葛說來恐怖。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從而暗中暗度陳倉，那人話語連篇，看着也是巧言令色，說到色欲就是一張網，如果不慎落入其中，便很難抽身，說起這個時候，言語間也略顯涼薄無奈。
“說到起來，這個可難過，軟香溫玉，人心難面，尤其是那些有權有勢自大傲慢的大人，他們自認為可以無法無天，實則外強中幹，看似強勢，這樣的人是最好拿捏的，隻要稍微用些手段，往他心口上面捏去，簡單來說也就是美人計，畢竟隻要踏入那美人計裡邊！一旦被查，就是漏洞百出，百口莫辯。”
“對付這種人，你可知曉該如何做？其實說難也不難、說簡單到底也難免算計，隻需要一招就可令其緻命，先是讓他洩氣，在讓他想要做些什麼不對的手法，拿捏要害，縱然是金剛不壞剛正不阿無法亂心，這樣的才算得上是道長，也不甚那些個庸人自擾，還自視清高之人。”但如若隻是這般，大概也說是為人就是這樣，也不至于什麼。
蒼生縱然有蒼生，但這種蒼生并不包含沒錢沒人脈沒關系，故而也不必多言，現如今的同盟隻能保證動亂時候，最多是世道之中見死不救的時候救一下，這已經算是不錯了。
但你要是累死了，餓死的、誰管得了你，這也算不得同盟的義務。
他們也沒有什麼牽連聯系，如今的同盟世道，其實很顯然就是這樣。
但是不成文的規矩到底還在，所以自然不能直截了當的言明，隻能幫助各種難處，百般推脫。
霍将夜這不瞧不知曉，一瞧才覺得這世道之中，當真是青天白日風和日麗下的世态炎涼與人心不古，不得了啊不得了！
原來這同盟到底沒想的那麼好，裡邊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呢！霍将夜拍拍識汝識丁的肩膀，到底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就看見那說話人之間一堆人站着的地方來了些不速之客，定睛一瞧，呦吼，順勢着一旁正巧走來的幾位領頭人。
看樣子可謂是大人的模樣，估計也是有些職位地位，旁邊還有個其貌不揚相貌平平的尋常管事在領路，一副谄媚的殷勤模樣。
真真是應了那句話，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還真巧說壞話被撞見了，也當真是說到這個點子上。
“你說說，這同盟裡邊别看光鮮亮麗，裡邊烏煙瘴氣虛僞子的很，就有些人喜歡在大人面前裝模作樣殷勤的很，若是在别處又是換了一副面孔，簡直将欺軟怕硬欺上瞞下貫徹到底，不知曉期間斂财得利收了多少好處！真是風水輪流轉，倒反天罡枉顧人論，活該是要……。”說時遲那時快，此間言語高調話音剛落，一旁就抑揚頓挫響起另外一道。
“你你你！你們說什麼呢，趕緊滾一邊去！你們幾個是不是來比試的？同盟裡邊就耀武揚威？真把自己當一根蔥了！在這裡亂七八糟的搞什麼名堂!”
那張管事好不容易将幾位大人迎來，一旁還有别的要事在身抽不開身來，到底信不過其他人的能力于是自己來辦，結果眼瞧着時間差不多打算送到離開，就遇到這等子事情。
“還有你，還好意思說！整日成天渾水摸魚世故圓滑的就屬你了，還在這邊烏鴉亂叫，禍亂人心！趕緊滾，不識好人心還狗咬呂洞賓，咱倒八輩子黴遇到你多年還給你擦屁股，趕緊滾回你的偏室去看譜本去！在這裡幫不上忙還要添亂！”那管事說道着也是立馬叫人趕人，奈何對方硬是不起來，隻能讓人連拉帶扯的給他提起來，這才慢悠悠的邁着打跨步搖着腰間的扇子溜達走了。
其他人見了，也是知曉此地不宜久留，立馬就如同鳥獸散去般離開了。
張管事真覺今天倒黴透頂了，偏偏那家夥閑着沒事早不說晚不說，這個時候說這些裡邊的規矩，不知曉得，還以為是點名道姓呢。
他們倆的關系現如今本就不合，要不是同屬于一個事務體系财政支出，當真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塊。
心裡也是咬咬牙記恨起來，你家夥找死是吧？難怪自個今個擡眼皮跳個不停，原是這些魚龍混雜的渾水摸魚倒打一耙！
隻是幾個命令間，一旁的人立馬将人全趕幹淨了，這才讓出道來供人行走。
那些個人悄摸着回頭一瞧，就發現這個趕人的管事就是先前那個罵人的管事，别人打碎了盤糕點就罵的可難聽了，如今還真如同所說般趨炎附勢市井的很。
“幾位大人，那些個都是聽信讒言不明事理的，方才那說道的也是内管側薄，那記冊側薄就是先前上次同盟裡邊多年久滞的人員，平日遊手好閑不管事情，如今正式場合就開始胡作非為倒騰作妖，這也是下官的不是！改日一定給幾位大人賠禮道歉，如今時日緊急，還請先移步前廳，已命人備好碧彎瓜果，還有靈鳥作陪。”
那張管事到底是個人精，幾番言辭就将事情解釋的差不多，想來都是熟識，也沒有什麼大礙。
而後那幾位大人看着亦是喜怒不形于色，随着那管事領路一并前去，隻是在他們離開之後，那些個協助的侍從反倒暗中将剛剛湊熱鬧的人互相示意記下，想必日後也好若麻煩了。
畢竟那内務人員管不着，但是前來比試同盟，他們所擁有的職權往大了說也就大了……
霍将夜不想剛才看了這麼一出，也是真就知曉了一處地方的一處規矩，如今說來，當真是令人咋舌不已。
世道人心，難以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