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周野從白澤毛茸茸的懷抱裡掙紮了出來。
白澤最近多了一個奇怪的習慣,那就是要用獸形睡覺。
雖然周野不知道他為什麼堅持用獸形,但每次睡覺時抱着他,周野都會覺得這可真是一個超級好的習慣。
就是早上需要早起的時候……實在是讓人有些不忍心離開這個溫暖舒适的懷抱。
他努力半天,終于從那厚實的懷抱裡爬了出來,站在床邊從嘴裡扒拉出幾根貓毛,他穿上衣服,打算下去看看陶坯晾的怎麼樣了。
到了山下草棚前,周野發現挂心着陶坯的不止他一人,草棚前,春花和幾個亞獸人正站在那裡,盯着裡面擺放整齊的陶坯嘀嘀咕咕。
“周野說要等這些泥幹透了才能開始燒,你說它現在幹透了沒啊?”
“不知道,不過和昨天已經不是一個顔色了哎,比昨天的顔色淺一點。”
“周野說它比木碗、石碗都要好用,可用泥巴做的碗一加水不會爛掉嗎?”
“周野肯定有辦法。”
“說的對……”
春花她們也是惦記着山下的碗盤,早早地醒了之後就睡不着了,索性下來看看,卻沒想到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就有了周野下山時看到的站在草棚前的一堆人。
“周野哥來了!”阿草第一個看見他,蹦起來朝他揮了揮手,少女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臉上的笑容和春天的花一樣朝氣蓬勃,讓人一看見就不自覺地露出微笑。
“大家早上好。”周野笑道:“都起這麼早啊。”
“周野你不是一樣起這麼早。”春花揶揄道:“你也等不及看有沒有幹透吧。”
“的确是,”周野摸摸後頸,“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開始燒了。”
“周野哥,‘迫不及待’是什麼意思?”年紀較小的阿風好奇地問。
“就是我已經一點都等不了了!”周野摸摸她的腦袋,腳步輕快地走進了草棚。
他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陶坯的表面,春花等人屏住呼吸看着他的動作。
“怎麼樣?”春花說話都不敢大聲,小心翼翼地問:“幹透了嗎?”
周野淺笑起來,伸手抱住一個碗拿了起來,“幹透了!咱們把它們拿到大坑去,現在就燒!”
春花幾人愣了一下,小聲歡呼起來,“好耶!”
幾人如同搬家的螞蟻,一趟一趟又一趟,把草棚下的陶坯全都移到了大坑中間的平台,擺放的整整齊齊。
剛開始的時候春花他們拿起陶坯時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個用力陶坯就被他們拿爛了,後發現幹透的陶坯已經變得有幾分硬度,這才敢放心大膽地拿。
等到所有的陶坯都已經到了大坑裡,周野又帶着幾人把散落在廣場上的柴火擺到大坑裡陶坯的四周,阿草如同矯健的羚羊,蹦着跳着回了大洞,不一會兒舉着一根燃燒的木頭跑了下來。
“點火吧。”周野讓衆人後退幾步,示意阿草把火把扔進坑裡放好的幹草上點燃。
“周野哥,不然還是你來吧。”阿草踟蹰片刻,有點怯了,轉頭想把火把交給身後的周野。
“沒事的阿草。”周野沉靜道:“隻是點火而已,阿草能做得到不是嗎?”
周野見她依舊猶豫,柔聲道:“阿草不是說過,想和春花姐姐一樣厲害嗎?”
是啊,她想成為和春花姐姐一樣厲害的亞獸人,怎麼能連點火這種小事都怕這怕那不敢做呢?
阿草神色漸漸變得堅定,手中的火把被她抛向大坑中的幹草,轟然一聲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