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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忘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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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六,天氣放晴,積水消退,麗日攀空,清風徐徐,天氣尚未回歸炎熱,明媚燦爛又涼爽宜人,是個難得的舒适夏日。這日乃是果貴君林從二十二歲的生日,安瀾在蕊珠殿中安排了午宴,通知了各宮君卿,衆人今日也都很給面子,早早地就到了。

六月裡的第一個休沐日,趕上薛恺悅為蘇澈、顧璟幾個求情,被明帝降了服用待遇,安瀾恐女兒奕辰知曉父君處境凄慘,感情上接受不來,就沒有舉行宮宴。到第二個休沐日,薛恺悅仍舊沒被恢複恩典,安瀾也就繼續沒辦宮宴。六月裡的最後一個休沐日,安瀾看薛恺悅這情形,一時半刻恢複不了起居服用,準備進行合宮宮宴,卻又碰上永和皇子生病,他便再次取消了宮宴。

算起來,宮裡衆人上一次一起用膳還是六月初八文君陳語易生日,有陣子沒相聚了,大家都很重視此次的宴席,每個人都用心打扮了一下。

壽星林從自不必說,一身朱紅色的瑤錦寬袖交領宮裝盡顯華麗與富貴,頭上戴着金絲蟠龍嵌南珠發冠,胸口挂着純金打制二龍戲珠款式的長命鎖,臉上敷了一層薄薄的粉,眉毛精心地修剪了,将原本少年感十足的秀麗五官襯得越發精緻絕倫。

他面容幹淨,不妝扮的時候是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少年,妝扮起來又有一點精緻的妖媚,今日是略加修飾,介于妖媚與少年之間,恰到好處的精緻,多一分則過少一分不足的昳麗。

趙玉澤今日也穿了一身朱紅色,不過材質是細綢,而非瑤錦,甚至就連這細綢也是素綢,沒有一點暗紋和繡花,頭上也隻戴了一支鑲紅碧玺的金簪,沒有多餘的裝飾,饒是如此,也是無雙佳公子,翩翩美郎君。

董雲飛今日終于把從百戲閣收來的傳奇本子看完了,有心思拾掇一下自己。他穿了一件淺藍色暗繡流雲紋的圓領宮裝,這是安瀾吩咐尚衣局今年給他新做的夏裝,衣服的材質是新樣彩緞,質地極佳,在房間中沒有日頭也自燦然生輝,将董嘉君襯得英武又俊美。

沈知柔今日仍舊精心打扮了一番,雖然連着兩回的精心裝扮都沒能打動天子的心,他多少有些喪氣,但那天到安瀾的麟趾殿裡閑坐,安瀾嫌他不中用,安瀾雖沒把話說出來,那份嫌棄已經擺在臉上了。他是個心思敏感的男兒,回去好生難過,一夜都未曾睡沉。

次日醒來,外面大雨瓢潑,他就不大有氣力,恹恹地隻想躺着,他記起來太醫的話,知道這是病症未曾好全,遇到天氣轉涼又有所反複的緣故。當時便命侍兒去内侍省要些木炭來,想要生個炭爐來取暖。

他因身體不佳,對小侍兒們素來寬厚,小侍兒倒也不憚辛苦,趟風冒雨地去了。豈料回來的時候兩手空空不說,還哭喪着臉。說是内侍省的人說内侍省所存物品也是有季節的,夏日裡光儲存冰塊還沒那麼多地方,哪裡有空屋子放木炭?他原也料到了這一層,在小侍兒去要的時候,就囑咐了侍兒,想來禦膳房是有引火用的木炭的,讓内侍省把禦膳房的木炭撥一些給他。小侍兒也這麼講了,可是内侍省的人說禦膳房引火的木炭攏共沒多少,這天氣又不好,沒準皇後主子殿裡或是皇貴君主子殿裡的小廚房就用得着引火木炭,這木炭光預備引火還不夠使,哪裡能夠給他們撥做爐炭?

那内侍省的人還擠兌小侍兒,說是你們主子平日裡光牛肉一項就比别人多費了多少兩銀子,那點用度銀子根本不夠使,這會子就算是有木炭,也沒銀子填補。

小侍兒委屈至極地向他訴說,他聽了,愈發明白自己除了繼續争寵,沒第二條路。如今的内侍省監是他的族人沈茗菡,隻是這陣子沈名菡在南境河道上督工,暫時過問不了内侍省的事務,内侍省的人就敢拒絕他要木炭的要求。說白了,就是認為他最不得寵,得罪了也無關緊要,更何況他們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要防着皇後主子殿裡、皇貴君主子殿裡要炭來引火。

呵,他若是從未得寵過,或者還真就信了。

他當年也是做過寵君的,如何不知這話不過是敷衍?他若還像以往那般得寵,别說這炭安瀾一時半刻未必要,便是安瀾份例内的炭,那内侍省的小吏也敢先支給他,回頭再想法子彌補皇後那裡。如今瞧他不得寵,便不肯為他行一丁點的方便不肯為他擔芥菜籽大小的責。

他今日一早起身,沐浴香薰,塗護膚的膏脂,精心挑選衣衫,他前兩回都是穿粉色,盡量讓自己顯得溫柔嬌弱,這回決定反其道而行之。千挑萬選之下,擇了一件青色直領對襟寬袖長紗衫,内裡則是一件同色交領寬袖絹衣,頭上沒有戴發冠,也沒有發簪,隻戴了一條同色緞帶抹額,長發半披半束,腳下踩的也不是平日裡他愛穿的高根木屐,而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色緞面鞋子。比起平日裡的柔弱嬌美,另有一種随心所欲的潇灑與看破浮生的不羁。

薛恺悅昨日去皇儀宮穿的那件半舊紫色宮裝,來回踩了兩趟積水,自然不能再穿,侍兒給他洗濯了,他今日穿的是皎兒幫他選的今年新做的夏裝。這夏裝制作的時候,明帝尚沒有被捕獸夾子傷着腿,他那時才晉了皇貴君不久,風頭正盛,安瀾彼時對他也極為尊重,這件夏裝的主體部分是缂絲,袖子和腰帶部分是瑤錦,穿得在他身上,愈發顯得他龍鳳之姿,天日之表,氣宇非凡。

顧瓊雖然身體不佳又心情不美,但他也不想顯得過于落魄,穿了一件淺碧色細綢用金線繡銀杏葉的長衫,外面還罩了件銀線繡精美瓊花的流煙紗衫。金絲銀線疊加在一起,形成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美。哪怕他是坐在軟轎上被人擡着進來,到了之後隻能半躺半卧地倚在美人榻上,這樣的衣衫,仍舊給了他極強的存在感。

陳語易今個兒穿得也很正式,永和終于大安,但他心裡仍舊不踏實,沒敢像之前那樣沒日沒夜地畫畫。畫畫一旦放緩,他便覺每天的時間比往常多了許多,自然能夠騰出點空閑來捯饬一下自己。更何況這兩日下雨,弘文和永和都在殿裡待着,兩個小娃都很早慧,不願意看着父親恩寵日稀,一起撒嬌要他打扮得漂漂亮亮,衣裳穿得美如神仙。

他自問也就是個中上之姿的溫潤男兒,做不到美如神仙,但兩個兒子都這麼提了,他也不能過于懈怠敷衍,當下把上次他過生日時夜裡畫生日畫曾經穿過的一套雪白色的素錦氅衣拿了出來,穿在身上很雖不能美如神仙,卻也有一種仙氣飄飄的清冷感。

相比于别人的精心挑選,安瀾倒是沒時間在衣着打扮上費心思,他眼下不敢将協理六宮的權力交給任何一個君卿,隻能自己躬任其責,一早就要到這蕊珠殿裡忙乎林從的生日宴,但他也不想輸給任何一個後宮男兒,不管是出于皇後的自尊,還是為了奕辰的前程,他都不願意早早地在姿容美貌上當個輸家。他家月兒表面上揚言絕不重色輕德,骨子裡卻是個隻愛美貌男兒的,當年娶他做太女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喜歡他的美貌。

貌美則情深,相對應的便是色衰而愛馳,雖說這世上沒有不老的男兒,但隻要有一絲的可能,他就想要盡力延長自己的美貌日月。

他今日穿的是今年新做的夏裝,這件深藍色織牡丹花的缂絲夏裝,将本就傾國傾城的他,襯得儀态萬千風華絕代。

可是不管衆人如何用心,他們都不是最為出挑的那一個。今日豔壓六宮的是淑君冷清泉。

冷淑君身着一件新做的亮藍色薄羅豎領露背裝,那露出的美背上畫的是巧奪天工的月下海棠圖,月亮的輕柔圓潤,月光的朦胧缱绻,海棠的嬌豔清淑,園林的幽美靜谧,都被畫者栩栩如生地表達了出來。他的脖頸上更是戴着一串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藍寶石項鍊,兩個耳朵上則綴着華麗璀璨的南珠耳飾。這一身裝扮美豔得驚人眼目,也是六宮中最昂貴的衣飾。

幾個端菜的侍兒瞧得眼睛都不眨,幾個皇子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後宮衆人都是有涵養的,雖對他豔壓衆美搶壽星風頭有所不滿,但沒誰輕易開口,大家都安靜地坐着等待明帝到來。

可是明帝一直未到,天已過午正,明帝連人影都沒,後宮衆人等得都有些煩躁。開始三三兩兩地談天閑聊。

董雲飛小聲對着薛恺悅猜測冷清泉這後背上的畫是誰畫的?

“是知柔的手筆,還是語哥的大作?”

沈知柔聽見,揚聲回答:“不是我,我近日都沒見過淑君。”

陳語易也在琢磨冷清泉這背上的畫出自何人之手,聽見沈知柔這麼講,便笑着答道:“我還以為是你畫的,既不是你,那就是陛下了吧?總不成是皇後?”

安瀾見話題引到自己頭上了,唇角微微一笑,否認了自己是此畫畫者的說法,“本宮可沒這畫技,再說也沒這功夫。”

幾個人雖然都沒說什麼不滿意的話,但是當衆談論自己背上的畫作,終究有失尊重,冷清泉眸色暗了暗,忍耐了沒接腔。

薛恺悅想起昨日他去紫宸殿見駕,明帝把殿中帷幕合得嚴嚴實實的情形,猜測多半是明帝所畫,他心頭暗暗吃驚,姚天極重男兒品節,男兒家素日裡都是衣飾嚴謹,在外人面前露出小塊肌膚,都要被人褒貶半天,像冷清泉這般直接把後背展示給别人看,絕非良家男兒所能為。冷清泉為了明帝的恩寵,當真是犧牲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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