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要同子鳴說什麼?”被柳笙半哄半抱地放在卷棚頂房間内的床榻之上,梁子鳴攔住了柳笙解他衣襟的動作,神情緊張地盯着她看。
一雙并不清麗的眸子一錯不錯,流露了他内心濃重的擔憂。
他怕柳笙要同他談允許雲雪進府的事。雖然他覺得柳笙應該不至于才把人送走,就着急忙慌地要把人接回來,但是前院負責灑掃的侍兒告訴他,昨個兒孟府的人送來了雲雪的信封,柳笙是拆了那信封看過的。
他想以柳笙的多情,允許對方寫信過來,那應該是已經決定要收下這個人了,隻是時間早晚而已。他自然是想要能晚一些就晚一些,但柳笙未必這麼想。誰嫌美人進來得早呢?
柳笙擡腿跪坐在床榻上,俯身吻向他紋理細膩的肌膚,吻得熱烈又堅定,邊吻邊将今天聽到的梁夢詩的話講給他:“鳴兒那柔儀觀後山有個聖父像,小詩說要去拜了聖父像讓聖父在女神跟前美言才能誕育女兒,我翌日沒什麼事,咱們一早就去拜聖父吧。”
熱情的吻印章一樣落在脖頸四周,梁子鳴被她弄得心癢體燥,她的腦袋還在他脖頸上拱來拱去,額頭時不時地抵住他的下巴,絲絲縷縷的秀發拂過他的臉頰,梁子鳴幾乎無法思考,微微用力推了她一把。
然而柳笙不許他再拒絕她,雖不肯勉強他,身體卻是紋絲不動,還分開雙臂壓制住了他的兩條胳膊,讓他不能再用力推搡她。
“妻主”,腦子無法清明,身體又被控制住了,梁子鳴多少有點不滿,聲音中是顯而易見的委屈。
“鳴兒不想一早去,那咱們就中午去,或者下午去?”柳笙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給他拒絕的餘地。為了調起他的興緻,她甚至有意壓低了身體,拿繡着黃色鹓鶵的前襟去貼他的心口。
夏日衣衫薄,官樣輕衫哪裡掩得住?
梁子鳴開始熱血上湧,不知道是不是那茶湯的緣故,他隻覺嘴巴發幹,身體充滿了力量。
“妻主,子鳴不要去拜聖父”,說完這句話,他也不等柳笙反應過來,自己擡手去解柳笙的衣扣,“子鳴隻想要個兒子。”
子鳴這般賢德,又難得地這般主動,柳笙心頭大喜,沒等梁子鳴給她寬完官衣,她已經将梁子鳴的衣衫去除淨盡。
與平凡的五官相比,梁子鳴的身材很有可觀之處。
他個子高挑,四肢修長,骨架勻稱,肩頸胸背全都沒有贅肉,因長期未能生養,腰腹也比與他同齡的男子要細一些,若說有什麼不夠理想的地方,那便是身上肌膚的顔色不夠雪白。但好在自小也沒幹過什麼髒活重活,肌理細膩沒有粗筋橫肉,皮膚光滑亮澤沒有小疙瘩小傷痕。
在那繡着合歡花的紅绡燈籠照耀下,這具并不算完美的身體,更是散發出無上的魅力。
饒是已是十幾年的妻夫,柳笙的呼吸仍舊為之一重。她擡手就去拿那被閑置了好幾日的磁玉,急急切切地道:“鳴兒想要兒子,今個兒就如鳴兒的願。”
痛苦與歡暢交錯而至,梁子鳴不由自主地低呼輕哦,柳笙隻覺心裡的愛意快要爆出胸膛。
她要給他最好的感受,讓他與她同去九天攬勝,瑤台觀月。
“鳴兒,鳴兒,我好愛你,你感覺得到我的愛嗎?”
今日酒宴上多飲了幾杯,柳笙隻覺自己有使不完的氣力。勁健的細腰如同鹞子翻身,瑩瑩的珠汗落在梁子鳴虛軟的前腰上,像火焰滴到硫黃,一觸即燃,燙得梁子鳴頭皮發麻。
“妻主,唔,饒了子鳴吧。”
其實身體還有餘力,剛剛用上的磁玉,之前服用的滋補茶湯,在這一刻通通發揮了功效,他遠不到承受不起的地步,但是過于超越的熱焰讓他心裡頭沒有底,雖是十幾年的妻夫,但是他也不願意在她面前過于失控。
柳笙與他相知相守,豈能不知他心中所想,她不僅不放過他,反而斬釘截鐵地打斷他後退的想法:“此間隻有你我,鳴兒便是失了态也無礙。我要看鳴兒為我癡狂的模樣。”
梁子鳴平素端莊自持,兩個雖說伉俪情深,但因為梁子鳴個性過于謹重,她又不舍得勉強他哪怕一絲半點,因而床榻之上,她總是溫柔有度,極少袒露非彼此不可的摯愛之情,而梁子鳴也極少有愛她到瘋迷的狂熱之舉。
可是她心裡知道梁子鳴應該是比她以為的還要愛她,不然的話堂堂的正君,在她事先不予告知便寵幸了新人之後,怎麼會這麼輕易就原諒了她,還願意為她生養嬌兒?
他既是這樣的愛她,她便生出了一分貪念,想要看到他重重包裹之下熱情的心,想要他為她失了自制失了矜持,她也想為他狂熱一次,酣暢淋漓地寵他一回。
梁子鳴被她撩發得情難自已,從未有過的滔天巨浪快要打翻他這隻一貫平安行駛在淺水中的小船,心裡頭越發恐慌,偏偏柳笙不想讓他收斂自己,不似往常那般給他休息的時機,明明已經到了雪山最高處,卻還要帶着他一路往上。
雲霄之上更有雲霄,愈往上愈難行,愈往上愈震撼,無限風光在險峰,險峰盡處開仙境。
“妻主就會欺負子鳴。”
梁子鳴咬着薄唇,臉頰上濕漉漉的汗水開始往下滴落,很好地遮蓋了眼眸中的水霧。
柳笙自己也是汗濕後背,卻不肯就此停下,她喘着氣笑着道:“我哪裡舍得欺負鳴兒?我隻是太愛鳴兒了,鳴兒可知自己今日有多迷人?我已經被鳴兒迷得不知東南西北忘卻歲月晨昏。”
她本還擔心将來把雲雪接進府,雲雪與顔可心的美貌各有千秋,會把梁子鳴比襯得一點優勢都無,可是如今她放下心來,她家鳴兒自有自己的好處,她又不是喜新厭舊的薄情渣女,隻要鳴兒的身體還能承接得了,她便願意與他纏綿到老。新人到來頂多分鳴兒一些恩寵,卻不會從根本上影響她對他的愛。
十幾年久處不厭的妻夫情,比起因色起意的乍見之歡,份量隻重不輕。
梁子鳴移開已有些模糊的視線,不回答她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