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宜收起笑,恭敬地道:“自是有話說,請縣令大人聽我一言。”
說罷,金元宜對着張管事和方路二人道:“方路,你說我珍寶閣中裝有走私的金子,那麼請問我那裝着走私金子的箱子長什麼樣?若如在藏珍閣找不到呢?”
方路冷哼:“那日我值得晚班,燈光幽暗,且發現了以後心下震驚慌張,哪裡還能細看箱子是什麼樣的。再說你知道了我發現了你的秘密,自然是會毀屍滅迹的了,還能等着我們去找?”
金元宜意料之中:“好,那麼就是說,你沒有任何的實證了?”
方路一噎,梗着脖子道:“我二人便是人證!”
金元宜冷笑:“那我問你。你說我珍寶閣是藏我私人之物,非親近之人不可進。此言差矣,藏珍閣是放我私人之物,但并非親近之人不可進,比如你,方路,還有你,張管事,你們這兩個現在站在堂上污蔑我的人就可以進。
我會這麼蠢,把藏有走私金子的箱子放在珍寶閣嗎?這豈不是自尋死路?還有,既然你已經掌握了我走私金子的證據,為何你被捕這麼久,直到今日張管事來舉報,你才說出?
還有你張管事,你說我用辭退你來威脅你,你覺得這個說得通嗎?你掌握了我的短處,不是應該你來威脅我?怎麼會是我威脅你呢?你說你怕被我辭退,養不起一家老小,因此一直不曾告發我。那現在呢?你現在告發我,藏珍閣都沒了,你還如何能養得起一家老小?
再者,草民即使是私人購買金銀也是走得正規渠道,每一筆皆有記錄,都是城中有名的商人,大人可以派人去調查核實。”
金元宜想過藏珍閣的隐在後面的叛徒是掌管事和李管事其中一人,一開始她更懷疑李管事一些,畢竟李管事的小心思都很明顯。但經過何尋和兩個管事的接觸後,金元宜認為李管事不會是那叛徒,不然也不會讓李管事安排胡商之事。一度金元宜懷疑自己找錯了方向,兩個管事其實是沒問題的。
直到近日李管事和何尋接觸頻繁,且聽何尋所說,李管事一直在打探她和前鋪的事情,金元宜又對李管事起了疑心,隻是沒想到,最終之人竟是張管事。
方縣令略一沉吟:“金氏所言也有理。”随後,方縣令拍闆暫時休堂,派了幾名衙役前往藏珍閣,找印兒仔細查閱了金元宜的私人賬目,并詢問了的夥計和其他相關人員,同時,對賬簿上所記錄的行商進行調查,都是正經商家,無甚問題。
調查的衙役将情況在公堂上一說,方縣令大怒:“爾等刁民,竟敢為了一己私利,誣陷他人。你們可知這是違法犯罪之舉?”
方路被吓得癱在了地上,剛準備告饒,張管事卻冷靜的很,上前道:“縣令大人,金氏的賬目沒問題并不能說明什麼,畢竟賬目是可以作家的,我還有人證。趙家小姐趙鳴玉,她是最先發現金氏所做金飾有問題的人,也是她鼓勵我來告發的。趙小姐并不想自己來,但她料到了金氏巧言善辯,詭計多端,因此說了如果金氏抵死不認,可喚她來對峙。
趙小姐是藏珍閣的常客,她所購的金飾中便有金氏以次充好的飾品。金氏的手作在官府都有記載,大人隻需核對便可知真假,再請行家進行作驗,便可知小人所說是否真假。”
張管事上前的那一步恰巧将方寸大亂方路給擋住了。張管事眼中閃過陰霾,這個方路,真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傳趙家趙鳴玉。”方縣令下令。
“張管事,我真沒想到,竟然是你。”休堂途中,金元宜冷然地看着張管事。
張管事面色無甚變化:“掌櫃的這話我怎麼聽不懂,你做出這等欺客瞞上之事,我們隻不過是伸張正義罷了。”
“我有沒有做過,你我心知肚明。而你又做過什麼,怕也隻有你自己才知曉了。”金元宜不緊不慢道。
張管事彈彈衣擺上的灰塵:“掌櫃的不必在這裡我和争個口舌之快,還是留點力氣等趙小姐來吧。”
金元宜盯着張管事,半晌未答話,随機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
張管事看着金元宜的笑,心下有些不安,但想起他主子所說的話,到底放下了心。
不一會兒,趙鳴玉便随傳喚而來。
方縣令再次升堂。師爺将情況陳述一邊,問趙鳴玉:“趙氏,張管事所言可屬實?”
趙鳴玉看着方縣令,又看了看張管事,一臉氣憤:“縣令大人,我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人家的小姐,竟因這種莫須有的事兒喚我上公堂!”說着對張管事道:“你!為何造謠于我!”
此話一出,張管事、方路乃至方縣令都愣住了。
金元宜嘴角勾出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