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堂是在全身酸痛中醒來的,醒來以後,發現自己竟睡在地上,身下鋪了厚厚的毯子,身上蓋了兩層棉被,房間裡的炭火燒的旺,一點兒也不冷,但是自己怎麼會睡在地上?何尋很是頭疼。
拍了拍腦袋,昨夜的記憶回籠,司馬堂面上變了變,有點不可置信,再一看,雖然堂内被收拾的十分整潔,但這裡明顯就是明德堂。
那個女人!居然就這樣讓自己在明德堂的地上睡了一夜!還讓人來收拾了堂内的狼藉,自己這幅樣子豈不是要被别人全看了去!
司馬堂的酒量其實不算多好,但沒不差,其實他從來沒喝得這樣醉過,少時沒有機會,後來是沒有人敢讓他這麼喝酒。
昨夜裡他确實喝了不少,也确實有些神志不清了,但他們這樣的人,即使那樣的情況下,也會謹記自己所出的情況,不會說一句不該說的。
然而今天醒來,看到自己居然睡在地上,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在司馬堂的推測中,他喝的這樣醉,金元宜怎麼說也是要把自己安置好的吧,更何況他昨晚那麼拼命也是為了她。
回想自己這段時間以來,還是頗得金元宜信任和愛護的,怎麼着,讓自己睡在地上也不合理。
司馬堂沉思,難道昨天自己真的說了什麼?才讓金元宜如此對自己。
再次回想,昨夜自己躺在地上和金元宜撒嬌的場景湧入腦海,司馬堂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确定了自己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但這......還不如說了。
司馬堂多少年了,沒這麼難堪過,一時竟有些慶幸自己醒來金元宜不在旁邊,不然都不知道如何面對。
司馬堂雙手不自覺緊握,突然感到手中有異物的存在,擡手一看,青色的布料,是金元宜往常愛穿的顔和料子.
好樣的,好樣的,金元宜,你甯願把袖口剪下來,也不把我弄回房間。
“吱呀”堂門被推開的聲音,司馬堂下意識以為是金元宜來了,正想好好“質問質問”。
誰知......
“呦,你醒啦。醒了就别賴在地上了,快起來吧,小姐讓我給你煮了醒酒湯。”竟是印兒。
司馬堂不妨醒着的時候被人瞧見了這一身狼狽:“印兒姑娘,我為何......”
印兒翻了個白眼,剛想諷刺兩句,又想起自家小姐的叮囑,何尋也是為了配合為了配合他們才喝成這樣的,話道嘴邊又轉了個彎兒:“你昨夜喝成這樣,二柱、張寶他們又都去送兩個管事回去了,小姐回來發現你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怎麼叫都不醒,我們兩個女子也不好挪動你,也挪不動你。
當時折騰半天已寅時了,小姐也累了,說就讓你睡地上了吧。
怕你着涼,特地吩咐人把這明德堂布置的暖和的。結果你直拽着小姐的袖子,小姐不好脫身,也怕你喝多了半夜出事,就在你旁邊守了一夜,直到今早上有急事,這才拿剪刀剪了袖口,先行離去了。”
印兒一邊說着,一邊心裡不是滋味,小姐可沒這樣這樣徹夜照顧過自己呢!自己也勸小姐男女授受不親,二人共處一室總歸是不好的,可小姐居然說自己的名聲本也就這樣了,而且你不說我不說,在這院子内,有誰能知道呢。
印兒被金元宜說的,實不知道說什麼,又不放心金元宜,怕何尋醉了半夜起來做什麼不該做的事,印兒自己也守在偏堂一夜未眠。
在印兒看來,金元宜做的這些事,就是被何尋迷了心、障了眼。
印兒再看看何尋,怎麼打量都是一副弱不禁風的小白臉樣,真真是不知道小姐看上他什麼了,若是讓何尋當她家小姐的正經姑爺,她印兒是第一個不應的。
司馬堂看了看一旁區确實明顯有人待過的痕迹,心中好受了一些,這女人,還沒有那麼無情。
印兒一直在打量何尋,自然也跟着何尋的目光看到了何尋手中還攥着的金元宜的袖子,忍了忍,終是沒忍住:“你還拽着小姐的衣料幹什麼?喝了那麼多酒,臭死了,一個大男人,酒量那麼差,真真是丢死人了!還不趕緊去洗洗。”
說罷,印兒啪地一聲将手中的早點和醒酒湯放在桌上,也不待何尋回話,轉頭離去了。
司馬堂也不惱,印兒對他這态度,他早就習慣了,就當沒看見沒聽見。
聞了聞自己,确實有些臭,整個明德堂内還充斥着一股未消散的酒味,難聞的很。金元宜能忍着這個味道,在這裡面照看他到天明,也不容易。
司馬堂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把身上的被子掀開,站起身準備先回自己的院中收拾一下。
司馬堂本已走過了桌子,又退了回來,把醒酒湯喝了。
金元宜一片心意,可不能浪費,嗯,這醒酒湯還怪甜的。
何尋回自己院子,把自己從上到下都打理了一邊,确定身上沒味了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