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宜也不再繼續婁氏夫婦二人的情況,繼續道:“隻可惜的是,這次未能找到幕後之人。
前會兒,二柱去衙門打聽了回來,說婁娘子進去挨了闆子,卻也未變口供,看來确實是不清楚幕後之人是誰。”
司馬堂冷聲道:“她是真蠢,看不清枕邊之人的真面目,也看不清利用她之人的面目。掌櫃姐姐可有線索了?”
金元宜思索片刻,一些事情在腦海中連接成串,對司馬堂挑挑眉:“差不多了。小尋,準備好,好戲,可以開演了。”
是夜,印兒幫金元宜褪了首飾,金元宜喝了安神湯,躺下準備就寝,突然想到了什麼,對印兒道:“我今天看小尋的屋子有些忒小,你這幾天安排人把東側院收拾出來,給小尋住吧。”
半晌沒聽到印兒答聲,轉頭看去,發現印兒一言難盡地看着自己,金元宜奇道:“怎麼了?”
印兒:“......何尋在後側廂房住了半年多了,您也沒說那裡小。您不會真的看上何尋那個小白臉,向外人傳的那樣,要吃嫩草吧?”
金元宜一愣,随機反應過來印兒說的什麼,笑罵道:“你在說什麼呢,再貧嘴我就要打你了!快快去安排吧。”
印兒給金元宜放下窗簾,嘴中嘟囔着出去了。
金元宜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何尋的眉眼,想起他為了保護自己而受的傷,吃嫩草?好像也不錯?
臘月的那一場雪早在這幾日的暖陽下消融殆盡,眼下還有五六日便過年了,街上年意更濃,各鋪子也都陸續放假準備過年了。
婁氏夫婦一事也過去了幾天,今日早膳時,二柱傳來消息,說那婁官人半夜吃酒被人蒙住頭猛打了一頓,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一條腿也折了,傷筋動骨一百天,現在怕是要在床上躺個三四個月呢。
大荀對誣告之罪一向判的頗重,婁娘子被判了流放,婁官人的親戚除了每日送飯,也不怎地管他,婁官人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凄慘的很。
“她那外室呢?”婁官人非要休了婁娘子,有很大原因是為了給他那外室騰位置,婁官人如此情義,他那外室該會“傾力以報”吧,金元宜諷刺一笑。
“據說婁官人攤床上這些日子來,未曾見到那外室登門。”
金元宜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露出滿意的笑,再問二柱有無把金钗取回,二柱說已把金钗交給印兒,金元宜點點頭。
二柱躊躇着,四有話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的模樣,金元宜放下粥碗,示意二柱有話直說,不必顧及。
二柱這才道:"掌櫃的,那晚辦完您吩咐的事,我們離開後,似乎又有一夥人将婁官人打了一頓,下手破頗重,也不知是誰一腳,把婁官人那......,反正婁官人以後怕是再不能人道了。"
金元宜一驚,問道:“可屬實?”
二柱道:“我去取回金钗的時候,正遇到前去醫治的郎中,旁敲側擊了幾句,怕是八九不離十。”
金元宜皺眉:“确定不是我們的人不小心......?你們下手時有沒有人看見?”
二柱:“絕不是我們的人,我們下手很有分寸,而且離開前特地檢查過,絕沒有人瞧見。”
金元宜心中思量片刻,權衡了前後,方對二柱道:“無甚關系,此事我心中有數了。”這群人應不是沖着他們來的,不然現在城中應該是滿城他們打了婁官人的傳言了,不會是這般風平浪靜。
會是誰呢?婁氏夫婦二人剛到源城,應該不會與人結仇,難道是上次在前鋪鬧得事引起哪家貴人不滿?想不出頭緒,金元宜便也不去想了。
二柱聽到金元宜的話,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對了,婁娘子都判了下來,方路的事情可有消息?”自方路被帶去衙門已一月有餘,至今未有判定罪名的消息傳出。
他們和方縣令一直維持着良好的關系,以往他們鋪子出了這等被誣告之事,方縣令都很爽快。
金元宜知曉方路背後還有人,但也未覺着方路背後之人有多大的能量,這麼久沒判下來,金元宜都懷疑着是否是他們藏珍閣有什麼地方不妥未孝敬到,惹了方縣令不快,所以才在方路之事上故意刁難。
但婁娘子之事,又判的如此之快,倒又推翻了金元宜的猜想,看來方路這背後之人來路不小。
“正準備和掌櫃的禀報呢,剛方縣令傳話來,方路已被知府親自提審,幾日前已被押解去源城府了。”二柱語氣擔憂。
金元宜聽罷心中猛然一沉,事情怕是有變故。大荀地方設郡府縣三級,源城實際為源城府,掌源城諸事的長官正是曹知府。
這曹知府金元宜是知道的,前頭看上何尋的趙小姐的親小姑據說表是曹知府的姨娘,很是受曹知府寵愛,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因此才趙小姐才這般跋扈。
這曹知府來頭不小,與宮中頗有些關系,如果方路背後之人與曹知府有關系,那事情就有些難辦了,金元宜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知府提審方路是為了給她申冤的。
不過事情尚未明朗之前,金元宜也不好做什麼,好在目前獵物已經咬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