岘撒雲眼疾手快的把雪扶蘇摁了下去,不讓他亂動,給醫者造成麻煩。
雪扶蘇閉了眼,緊緊抓着手下的單子,盡量讓自己不要動。
“沒關系的,你放松,不要亂動,不然紮錯穴就壞了。”蕭月跟雪扶蘇說。
嗯嗯,雪扶蘇隔着毛巾應下,還點了點頭。
岘撒雲覺得這時候的雪扶蘇應該是最乖的。平時雪扶蘇也不是不乖,他雖然溫潤儒雅,但也有自己的性格,而且雖然他平時很好說話,對于他認定的東西,他是怎麼也聽不見别人的話的,百年的老古闆也沒有他固執。
而這個人在蕭月這裡,可能是患者對醫師的懼怕,格外的乖巧。
終于熬過了所有的針,雪扶蘇真的,整個人都死了,目光裡水霧即将凝結出淚水,那塊凸起似乎向眼裡移動,若隐若現的一塊藍色晶體就快奪出眼眶。額頭的汗水浸濕了白色的頭發,身上也全然是汗。他慢慢的吐出毛巾。
“撒雲雲,我感覺我沒有知覺了。”雪扶蘇像幽魂一樣跟岘撒雲說。
“扶蘇蘇,那是你的錯覺。”岘撒雲的小奶音一本正經的跟雪扶蘇說,為了讓自己更可信,他還說話的時候點頭,别說有多可愛了。
“嗚嗚嗚,我不信,一次針灸我疼的什麼都感覺不到了!”雪扶蘇嗚咽,面上是哭的表情,但沒有留下一滴淚水。
岘撒雲無奈的掐了雪扶蘇的胳膊。
“啊!”雪扶蘇當場痛叫出聲,然後委委屈屈的說:“撒雲雲,你竟然掐我,剛剛針灸就那麼疼,你竟然還掐我!?”
岘撒雲這時候也有點不知道怎麼評價自己的這位好友。
“我隻是在證明你還有知覺。”岘撒雲嘟嘴,“還有,扶蘇蘇,你真的好丢人。”
雪扶蘇似乎也覺得自己丢人,完了,本來染上绯色的皮膚更加的紅了。
“讓您見笑了。”雪扶蘇不好意思的捂住了嘴。
然後急忙想起身,身體有點軟,但還好,他穩了穩身體。然後又拿起衣服,但拿起衣服雪扶蘇就猶豫了,他看看自己滿是汗水的身體,應該沐浴的。
“為你燒了水了,現在溫度差不多可以,在屏風後面,你如果想起就去吧。”蕭月笑彎了眼睛,不由得歪了頭,頭發上的銀鈴也清脆的響着。
雪扶蘇不由得被這抹笑容感染,也因為他的細心而感動。他點頭,攬在衣服去了屏風後面沐浴。
水流聲不算大,可以看出他沐浴也很斯文。
不久,雪扶蘇就穿戴好出來了。隻是眼尾的绯色還沒有褪下去。
“多謝了,那我就按照你的規矩來嗎?”雪扶蘇問。
蕭月眨巴眨巴眼,然後才想起了自己的規矩。他是四處行醫,遇見病人就在這停留幾日,這一段時間這裡的人都可以來找他治疑難雜症,他不是說他不會治普通的病,不是看不起,而是他待在一個地方的時間雖然由自己決定,但時間終究還是有限的。所以,不是特别嚴重的傷,一般都不會找他治。
而關于報酬他一向随性,如果你沒錢,你不給藥費也沒什麼,當然你也可以用廉價又樸實的自家吃食,最常見的就是雞蛋,他雖然并不太麼需要,但他還是會溫柔的收了,不拂他們的面子。而你要有錢就給,給多少自己決定,不給我也不在意,畢竟蕭月他自己不差錢。
“等完全根治了,你在看着給報酬吧!”蕭月背手歪頭。頭上的鈴铛就那麼替他笑。
“嗯,這些日子還要勞煩蕭神醫了。”雪扶蘇笑,真心覺得蕭月這個人就有無波無瀾的隐士之風,又有心懷天下懸壺濟世的醫者仁心。
跟某個隻會以毒攻毒,從來不會主動給人治病,對于病人過于漠然的神醫大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