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沐回過神，已經忘了剛剛聯想到，不，應該說是窺到了什麼。

“霫姑娘不早點回家嗎？一會兒家裡人該擔心了。”蓮幻雲輕聲說。

“嗯。”水木沐認同，話音一轉問：“不過現在蓮公子住在哪裡?”

說完這句話水木沐就悔了，人家住哪跟你有什麼關系。你說這話是希望人家上你家住嗎，你家多大點兒地，人家看得上嗎？

“連家在京城有一座宅邸，離這裡不遠。”蓮幻雲笑。

“哦，那木沐先告辭了。”水木沐這次卻是行了個萬福禮。然後駕馬離開。

水木沐駕馬時，還在那裡懊悔，煩躁。她真的都不知道怎麼說自己了，怎麼就行了個萬福禮，你在幹嘛。

水木沐思緒混亂中。死攥着手，想到手中的朵梅，伸開手掌，看着朵梅沒事，沒殘，這才松了口氣。又回頭望了朵梅樹，它已經開始向冬日一樣凋零紛飛，就如同一場幻夢一樣。她想靜下心來，便看向運河分出的一片湖，那湖在月光的照耀下，一碧萬頃，波光粼粼。“波心蕩，冷月無聲”（姜夔《揚州慢》）

天空很冷漠，黑着它的臉，水汽似乎是淡了些，天上的星星與月亮似乎清晰了一些，但是更冷了些，帶了點鋒芒。

忽然看見湖心似乎有什麼東西高出水面一塊。水木沐使勁推自己的叆叇讓自己看清楚一點。那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不會是水鬼吧？不能吧，這麼些年找靈感想碰鬼都沒遇見過，不會真的遇見了吧。

她應該是跑呢，還是看看這水鬼是什麼樣呢？其實水木沐是怕的，她一向很慫。其實一開始也許她沒有那麼害怕，但她會延伸去想，去設想如果這的有這個鬼，想着這個鬼可能會使得自己境地糟糕，可能會傷害到自己，就會很害怕。

“你是人是鬼啊？”水木沐慌不擇話，就直接這麼問出來了。

那東西破水而出，形成一個人形，卻似乎沒有濺出水花，在月光下，隻能看見一個剪影。那身影給人感覺似乎并不可怕，而是溫柔的、幹淨的。讓人感覺就算他是鬼，也不會傷害别人。

“放心，不吃人。”那道溫柔的聲音帶着笑意。

“你還沒回答呢，你是人是鬼。”水木沐也大膽了。

“人。”那人幹淨利落回答。

“你在這裡做什麼？”水木沐一聽是人便放下心來。

“因為一些悲傷的故事。”溫柔的聲音染上悲哀。

“你是看了一個悲傷的故事，還是你自己經曆了什麼？”水木沐刨根問底。

“小姑娘怎麼問題就這麼多呢？”他雖這麼說，但語氣卻沒有一點不耐煩。“是我經曆的事，但又不是我的事。我是一個醫者，你大抵不能完全明白的，但說到這你也應該能懂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