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穆愣住了。
“……”季辭晏心中的小人得意的在轉圈。
他明白的,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這下總能老老實實結契了吧。
雲思遠最為理解季辭晏的心情,卻也能體會到英穆的感受。
哪裡分什麼巴掌甜棗?
殊不知隻要是季辭晏賜予的,甜棗算得上獎勵,巴掌更是一種恩賜。
眼前的進度條終于在成功結契後前進了一小截,季辭晏松了口氣。
雲思遠随手将英穆丢進契約空間中,十分自然的拉過季辭晏的手,拿帕子細細擦拭着,上面黏膩的血迹一點點消失。
“回去?”季辭晏彎腰撿起地上隻有一株的靈草,道:“你傷重,别再采了。”
再采你就沒辦法試煉失敗被關禁閉了!
雲思遠自是季辭晏說什麼便是什麼,雖然他全身上下都是鮮血淋漓的傷口,不過季辭晏看出他行為走路似乎不影響什麼。
“……你方才不反擊,是唬我的?”
兩個人并肩往前走,季辭晏沒松開雲思遠方才拉着他的手,步子也沒停,可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雲思遠僵硬一瞬,步子也慢了一拍。
傷自然是真的,可剛剛是故意想引小貓出來也是真的,忽略了面前這隻小貓可是十分敏銳的。
季辭晏冷睨了雲思遠一眼,把手一抽,反手打在對方的手背上。
雲思遠臉色一變,忙拉起季辭晏的手,想看看季辭晏的手心。
他自己倒是不怕什麼,師兄皮膚嫩,如此一拍,怕是要泛紅的。
“……不許再碰我了。”季辭晏冷哼一聲,不再看雲思遠,捏碎了提前結束試煉的玉牌。
若是沒有草藥為憑,試煉時間到之前是不能提前結束的。
*
季辭晏躺在榻上,心裡略有點亂,他把臉埋進系統化成的軟團,一頓貼貼蹭蹭。
系統不存在的臉直接紅透,隻覺得自己暈暈的。
天哪,這世界上還有比它更幸福的統嗎?
雲思遠的擔心并非沒有道理,或許是原世界自帶的病弱屬性,季辭晏對疼痛的敏感度較旁人高去幾倍,哪怕隻是輕拍,痕迹也莫名其妙的到現在還沒消去。
他看着白嫩手心上的一抹紅印,抿緊了唇角。
季辭晏并非嬌氣怕痛之人,不如說他的經曆使他早就習慣了疼痛,如今盯着那抹紅印,隻是因想起了在原世界不那麼美好的回憶。
系統說的對,主角絕對是想以下犯上吧!他才不原諒!
落杉宗還是比較人性化的,哪怕試煉失敗,也是待弟子們養好了傷再去碧落崖關禁閉,雲思遠沒去療傷,先行來到了季辭晏的門前。
“師兄,我可以進來嗎?”
季辭晏把被子拽了拽,把自己裹成了個粽子,一個翻身背對着門口不出聲。
雲思遠實力尚且未知,可他确是能感應到僅是築基的季辭晏并未睡下。
他來到另一邊,季辭晏塌旁的窗前,再度開口:“師兄,那我進來了?”
季辭晏又翻了個身背對窗戶,聲音在被褥中聽着悶悶的:“……我沒讓哦。”
聽着不是真要拒絕的語氣,雲思遠翻身進了房間,把季辭晏從被褥裡剝出來。
之前的姑且不算,他這一次确實沒帶着其他心思,半跪在塌下,用靈氣滲透下去滋潤季辭晏的手心,紅印漸消。
“是思遠的錯。”雲思遠擡頭看着季辭晏,一字一句解釋道:“當時并非故意欺騙,隻是覺得師兄躲在樹後……實在可愛。”
季辭晏輕踹在他胸口,羞惱道:“胡說什麼!”
片刻他又正色道:“無論如何,這不是你輕視自己性命的理由。”
若他不出手,主角必然會死,不說任務是否失敗,讓他這樣放任生命在自己眼前流逝,季辭晏也是做不到的。
正是源于自己的經曆,季辭晏對生命也看重非常。
雲思遠也不笑了,他起身擁住季辭晏,把下巴搭在季辭晏的頭頂,認真道:“是思遠的錯,這次是真的知錯了,師兄……”
他根本不在乎生死,他犯的最嚴重的錯誤,是因生死一事,察覺到了他的師兄其實并不快樂。
是他的錯。
*
次日,宗内小報迅速傳遍。
季師兄房内疑似闖入采花賊!甚至留宿整夜未出!竟然是他?!
“……這能對嗎?”季辭晏把小報拍在桌上,嘴裡還嚼着甜糕,“同門師兄弟抵足而眠不是很正常嗎?”
這群人真是心裡帶顔色看什麼都帶顔色!
當晚雲思遠又來給季辭晏送甜糕,他臉色略有蒼白。
這次取的心頭血稍微多了點,臨近自己要去關禁閉的日子,他擔心師兄的心病突發,一時間顧不得許多。
聊着聊着,季辭晏把自己對師兄弟的理解跟雲思遠講了。
雲思遠用指腹擦去季辭晏嘴角的糕碎,點頭贊同道:“師兄弟抵足而眠再正常不過了,今日可否再與思遠親近一夜?”
季辭晏沒想旁的,隻覺得成年後的師弟怎麼反而變黏人了?
他颔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