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哈哈哈哈,妾身,敖法生,你這是在羞辱我嗎?”狼野塵暴怒轉身,“金帳祭司第二月,我付出了一切才掙到這個身份,費勁千辛萬苦、算盡世間萬般算到南決有一絲活下去的可能,到了南決之後又去北離,十年心血難道隻是為了徹底埋沒自己的名字、身份,過一個虛假的人生,然後再看着你們讓這樣的女人來糟蹋我的名字我的身份嗎?妾,我們大金帳的祭司隻有孛額這一個稱呼。”
“況且,大金帳的祭司生死榮辱皆歸大金帳,讓一個金剛凡境的人當祭司,她會被抓回去燒死在大帳的前面以儆效尤。”
還沒等敖法生和雨生魔說話,低着頭的第二月擡起頭來,柔聲說道,“姑娘,你這話偏頗了些,你們大金帳固然聲名在外,但我們南決在陛下的領導下也是國力日強。南決現有邊軍四十萬,禁衛軍二十萬,高手如雲,朝堂上也是英傑輩出,夏國師座下十二名弟子更是名揚天下。以這樣的勢力護住我一個柔軟女子難道不是易如反掌之事。接受陛下和國師的保護為何到你口中卻成了糟蹋之舉。
再說,陛下并沒有否定姑娘你的能力和你的努力啊?這世間對女子多為苛刻,若姑娘你以雨生氏家主的身份橫行世間,成為南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侯爺,留在陛下和王爺的身邊,難道不更能展示你的一身才華和野心嗎?
而且,就算姑娘你與陛下和王爺有些少年情誼,但現在陛下已是國主,不可能隻為一人一事而牽動心神,要考慮的是整個天下。但他為了姑娘你殚精竭慮,一聽到你的消息就立馬趕到這裡來看你。可姑娘你這樣說話,絲毫不為陛下着想不說。還傷了陛下的心啊。你這樣的行為,既失去了朋友之誼,又失掉了君臣之禮啊。
當然,我隻是這世間的一個小女子,并沒有像姑娘你一樣跨過高山,看過草原,與這世間的頂尖男子一起喝酒舞劍,觀花賞月。沒有那麼大的格局也沒有那麼大的抱負,隻是想安安靜靜地活着。對姑娘你的了解也隻是來自于陛下常常提起的,有關于你們少年時的溫馨往事,但我被陛下對你的這種感情所折服。我知道姑娘武功高強,現下我冒死說出這些話,并不是指責我,而是心疼陛下的一番情意被你誤解,還請姑娘不要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
“啪、啪、啪”,狼野塵一邊鼓掌一邊說道,“姑娘說的很好,看來你這個第二月留在南決的這七年,還是學了很多東西的,并沒有虛度光陰。敖法生,你挑的這個女人真的是非常好。邏輯清晰,思維凝煉,在說我的時候還不忘贊揚你的豐功偉績,還說出來你對我的深情厚誼和精心安排,順便還踩一腳我不顧情誼,與其他男子不清不楚。怎麼,你也覺得,如果我不留在南決,就是吃裡扒外的白眼狼了,是嗎?敖-法-生。”
敖法生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沉默以對。雨生魔本已站了起來,但是看到自家大哥的樣子,垂手不言,站在一側。
狼野塵看着對面的兄弟倆,氣極反笑,“看來她确實深得你心啊,敖法生。她說的話中,我隻認同一句,這世間對女子太苛刻。
可是像我這樣武功絕世,手握權力的女人都以自己的女子身份為羞恥,那這世間女子更無路可走。
我在這世間二十餘載,從來沒有因為自己是女人而感到羞愧、自卑,覺得自己就理所當然地需要男人來保護、來供養,隻是把自己的成績作為男人成功的點綴。
我就是我自己,我掙得的一切,功勳也好,苦難也罷,都是為了我自己,從來都不是為了别人。
哦對了,提醒皇帝陛下一聲。當年簽訂的兩份協議中,我和雨生魔的婚約确實可以解除,天生武脈這世間倒也不止葉鼎之一人,我也不止有散功一種方法來活命。但是你弟弟雨生魔如果沒了北境密藥,還能活多久,我并不清楚。
而關于糧食的那一份協議,那是大金帳和南決的交易,如果你想取消,大金帳絕對不會置之不理。
那就這樣,既然話不投機,我也不在你這個别院住了,我這段時間會在萬福萬甯宮,想通了來叫我一聲!”
說完,狼野塵轉身向外走去,胡中官向着敖法生請示地看了一眼,敖法生搖了搖手,胡中官繼續無聲無息地站在角落當個背景闆。
雨生魔驚詫地看向敖法生,“大哥,不,皇兄,就這麼放狼野塵離開嗎?或者她隻是一時情急,之前我們不是說好幫她回到北境當大祭司嗎?為何你現在又反悔讓她留在南決。你,你不會真的喜歡她吧!”
敖法生無奈至極,“在你眼裡,你大哥我也是這等色令智昏之人嗎,隻是狼野塵成長的實在太快。北離那邊傳來消息,她把稷下學堂所有的藏書都進行了整理,以她過目不忘之能力,肯定是抱着日後回到北境墨下來的想法。況且最近三年,她一直跟在蕭若風的身邊,為他鞍前馬後,可她從來沒有向我們提及這些。這樣一個有着大金帳,稷下學堂和雲麓天宮這世間最頂尖三大勢力的武學秘術的人,誰敢放心讓她流落在外。”
“可是”雨生魔還想再為狼野塵争取。
“可是什麼可是,傳令煙淩霞,控制住葉鼎之,實在不行就殺掉他。像狼野塵這樣的人,既然得不到那就莫不如毀掉。”敖法生冷酷地下着命令。
雨生魔的底線就是葉鼎之,看到敖法生竟然想要拿葉鼎之作為威脅狼野塵的工具,一氣之下也拂袖而去。
胡中官看了看敖法生的表情,施了一禮之後跟着雨生魔也走了出去,隻剩第二月一人站在大廳裡面。
敖法生站起來,走到了第二月的面前,拍了拍第二月,“你很好,可惜心有點大了。”說完還沒等第二月有任何表示,内心一吐,掐斷了第二月的脖子。看着第二月的身體軟軟落在地上,敖法生吩咐到,“把她處理幹淨。以雨生氏家主的名義對外下令,金帳祭司第二月與雨生氏家主同時受到北離高手刺殺,需要靜養。讓暗部做好随同狼野塵他們去往天外天的準備,到時候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們活着帶回來。”
從暗處答應出了一個“是”。
敖法生幽幽地看向了滿是繁星的夜空,突然笑了一下,“小姑娘長大了,脾氣也大了。就這樣吧,一直走下去,不要因為任何男人而停留,或者有一天你真的能成為天下領袖,但請那一天慢一點來,真希望我們永遠不會在戰場上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