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順着棕熊獸人的視線看去。
一張精緻的臉龐出現了,是狐狸獸人!他的爪子上正牢牢抓着一個灰頭土臉、面帶驚恐的狼狽男人。
狐狸獸人甩動着身後粗長的尾巴,朝棕熊獸人道:
“這個人類想逃跑,被小犬們發現了。居然還被他摸到圍欄那裡了。”
棕熊獸人聞言瞬間爆怒,現出龐大的熊軀,張開血盆大口發出嘶吼。那口水直噴男人的臉。
男人吓得瑟瑟發抖,腿軟得像面條般就要癱下去。
下一刻,鋒利的爪子穿透男人的肩膀,肩膀瞬間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灑落一地,仿佛地上炸開出了紅色的花。
狐狸獸人就這樣把男人提在半空,任憑男人在空中因疼痛而抽搐哀嚎、涕淚泗流。
男人很快疼昏了過去。狐狸獸人似乎并不打算放過男人。他抽出爪子,不等男人摔在地上,又狠狠地貫穿了男人的另一邊肩膀。
男人痛苦抽搐着醒過來,他喘着粗氣哭求:“我錯了,放,放過我……”
“放過你?”狐狸獸人粗長蓬松的尾巴一甩,看似輕快,實則重重甩在男人的肩膀上。
男人肩上溢出更多血色,他慘叫一聲,臉色慘敗,眼裡布滿絕望。
狐狸獸人原本灰白色的尾巴末梢沾上刺眼的豔紅色,他輕笑出聲:
“也不是不行。”
聞言,男人眼裡又亮起一抹神采。
下一瞬,狐狸獸人用另一隻爪子猛地掐住男人的脖子。男人面容扭曲,拼命用手去掰爪子,蹬着腿掙紮。
在狐狸獸人眼裡,對方的掙紮猶如螳臂當車,無用但還算有趣。
他手上的力道時松時緊,如玩鬧般。最後男人面上還是現出了青紫之色,眼裡神采徹底熄滅。
“這下好了,幫你解脫了。”狐狸獸人自言自語。他松開手,男人便軟趴趴倒在地上。
狐狸獸人伸出細長的舌頭舔舐着男人的肩膀流血處。唇染上殷紅的血色,濕漉漉的。
他用靈巧的長舌将嘴角的血珠卷入口中。還擡頭對着籠子裡的人輕蔑一笑。
籠子裡的人都吓得跟鹌鹑一樣,縮着身子恨不得身旁有個灌木叢可以躲進去。狐狸獸人見狀滿意一笑,咧出染上淡粉色的齒列。
“可以了,帶去給小犬們加餐吧。”
男人宛如死狗一般,被變回獸人形态的棕熊獸人拎着一條腿拖走了,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迹。
這是在殺雞儆猴!
從男人被貫穿肩膀到被拖走,全程發生的畫面都像是荒誕的恐怖片。
甘棠低着頭,鼻尖充斥着濃重的鐵鏽味,他被吓哭了。
眼淚剛冒出來,他就迅速用力一抹,化成的珍珠藏在掌心裡緊攥着。
他沒有發現,籠子的另一角,一個男人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瞧。
他和小白他們縮在籠子的一角瑟瑟發抖,不敢動彈,生怕發出一點聲音招緻狐狸獸人的注意。
此時的狐狸獸人正化為一隻皮毛光滑的紅狐,甩着粗尾巴,繞着幾個籠子來回跑動。
天色徹底暗下來,狐狸獸人的眼睛發出綠光,在現在顯得格外瘆人。
今夜天氣很沉悶,月亮被厚厚的雲層遮蓋住。
濃黑的天空傳來滾滾悶雷聲,與遠處隐隐傳來棕熊的獸吼聲此起彼伏,炸響在山林中。
悶雷聲響徹整晚,這是一個不眠夜。
半夜下起了飄潑大雨,籠子的頂上是封住的鐵條,籠裡的人暴露在大自然中,無處躲雨。所有人都被淋成了落湯雞。
天亮了,昨日的地上血迹已被沖刷的幹幹淨淨,鐵鏽氣息也蕩然無存,似乎未曾存在過般。
到了原本應該開門的時間,人們大都已經醒來。棕熊獸人并沒有着急開門。他和狐狸獸人站在籠子前交談。
“今天還放他們出去嗎?”棕熊獸人撓撓圓耳朵。
甘棠這才注意到棕熊獸人今天沒帶帽子,頭頂露出了圓圓的毛絨耳朵。
“放吧,讓他們出去溜溜,這樣肉質才能更好不是嗎?再有幾天,這批貨就要拉出去宰了。”狐狸獸人舔舔唇,說得漫不經心。
聽到這,甘棠心裡一驚。他慌張掃視四周,發現人群的反應和他想的不一樣,大多數人都是一副麻木的模樣,隻有少數人面上有對死亡的恐慌。
“小聲點。”棕熊獸人用他那小而兇悍的眼睛示意對方。
狐狸獸人掃了眼籠子的人類,音量不減反增:“怕啥?這群人類弱的要命,就算知道了自己的死期也逃不脫我們的掌控。”
棕熊獸人被說服了,他贊同的點點頭。
後面,兩人居然還興緻勃勃的聊起了是肥肉好吃還是瘦肉好吃。
“咔哒。”
門打開了,和之前不同的是,衆人不搶着出去吃早飯了。看來狐狸獸人的一番話還是有影響的。
“怎麼辦呐?”在離開籠子有一段距離後,甘棠歎口氣,發問。
“我們真的沒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