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靈被夏油傑帶走後生得領域就消失了,連同那場雨也停了下來,天空不斷放晴露出了彩虹,大樓内部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
在不同樓層的三個學生知道這是加茂由依那邊結束了,于是他們更加賣力地組織市民去逃生。
這才過去了多久?那女人就把一隻接近特級的咒靈給祓除了!
加茂由依還不知道她在三個野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些,她走出東證大樓,遠遠就看見幾位輔助監督從馬路對面跑來。
“加茂小姐!我們來晚了!”
“剛才有人挾持了伊地知,我們追了兩站那個人就消失了。”
“抱歉加茂小姐……”
伊地知是她今天帶出來的輔助監督,這個人是低了五條悟兩屆的學弟,他從高專畢業後就進了社會安全科,因為沒什麼戰鬥力所以成為了輔助監督。
由依像模像樣地驚訝道:“現在治安這麼亂嗎?大街上就有人敢挾持了?”
“嗯……”伊地知無措地站了出來,他雖然上過高專,但是隻會用簡單的結界術為術師提供支援。
更不用說他身形瘦弱,面對魁梧點的普通人都打不過。
一旁其他輔助監督替他解釋:“好像是個受這次股票影響的股民,以為我們是東證的工作人員,所以挾持了伊地知要求還錢……”
“可憐的伊地知。”加茂由依感歎。
伊地知潔高搓着手試探地問:“加茂小姐,大樓裡的咒靈已經祓、祓除了嗎?我看『帳』不見了,不知道裡面的情況怎麼樣?”
由依比了個OK的手勢:“任務完成,我就把『帳』打開了。”
幾人聽完均松了口氣,幸虧他們沒造成什麼麻煩。
沒過多久三位高專學生就帶着被困人員跑了出來,那些普通人看上去十分驚慌,後續的善後工作是輔助監督的活,加茂由依交代了幾句就先開車回了社會安全科寫事件報告。
忙碌的一天終于在黃昏後結束。
由依寫完事件報告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出辦公大樓,剛走出幾步就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是那個誰來着……爆炸處理班的警察?”
萩原研二靠在國安局大樓外的牆壁上,被加茂由依的聲音打斷思緒,他微笑着走上前打招呼。
“又見面了可愛的小姐。你們政府部門的工作真辛苦啊,居然加班到天都黑了,我在這裡等了很久哦。”
加茂由依納悶:“你在等我?”
萩原研二點點頭。
加茂由依更納悶了:“等我有什麼事?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上班?”
“下午在東證的時候你們的工作人員提到了國家安全保障局,所以我就想來碰碰運氣。”他說着遞上了一袋果汁“要喝嗎?你身上有咖啡的味道,晚上最好不要喝咖啡,否則會睡不着。”
萩原說完後又加了一句:“這是給你買的,我沒有動過。”
由依狐疑地接過果汁:“特意給我買的?如果你今天沒等到我的話不就浪費了。”
從昨晚在夏油傑那訓練算起,到現在為止加茂由依已經超過三十六小時沒睡覺了,她的确在辦公室煮了不少咖啡。
“不會浪費,如果沒等到你就帶回去跟朋友一起喝。”萩原研二很會聊天,輕易就能讓人跟他交談起來。
加茂由依:“所以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他撓着頭發猶豫了起來,片刻後終于解釋道:“我想問你關于東證爆炸案的事情,但是又覺得直接來找你像在質問一樣,所以就買了果汁送來,順便問一下。”
加茂由依了然:“東證的案子官方應該報道過了吧,你沒有看新聞嗎?”
交給媒體的新聞稿可是她回來後加班寫出來的。
“看過了,新聞上說因為東證二十八層的生活區域發生一氧化碳洩露所以産生爆炸,有毒氣體還導緻了部分社員産生幻覺。”
“那你還有什麼問題嗎?”由依道。
“問題是你為什麼沒戴防護面罩進去救人,還能毫發無傷地出來?
一氧化碳爆炸的條件除了溫度和壓力外最重要的就是濃度,既然是已經能發生爆炸的濃度了,你就這樣進去沒受影響嗎?
還有産生幻覺的解釋也不合理,二十八層出現了洩露,有毒氣體在排風管道内會被稀釋,很難在其他樓層中發生大規模的氣體中毒。
最奇怪的一點是……
有爆炸發生的現場,不管從什麼角度考慮都應該交給爆炸處理班解決,為什麼會移交給政府部門?”
萩原研二把内心的疑問一股腦說了出來。
加茂由依晃了晃手中的果汁袋:“你這還真像是質問啊。”
“抱歉,我隻是想知道這起案件是不是存在兇手,還有你獨自救人的方法。”萩原研二默默愧疚,覺得剛才的語氣不太禮貌。
這位小姐又不是犯人,沒義務被他審問。
由依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面前的警察還挺較真,明顯不是敷衍能糊弄過去的。
新聞稿裡說部分社員出現幻覺,那是說給被困在生得領域裡那群普通人聽的,由官方出面告訴他們『你中毒了,看到的都是幻覺』。
這樣哪怕以後他們對人提起,聽見的人也會調侃一句那是氣體中毒害的吧?
這是最有效控制輿論的辦法,除非那群人裡有人天生敏感,就像那個金發黑皮的警校生一樣,被咒靈刺激後可能會産生微薄的咒力。
如果真有這樣的人,那就把他挖來當輔助監督。
加茂由依突然想到了降谷零。
說起來這批警校生都已經畢業了,現在應該剛入職不久,不知道那個金發帥哥是不是也到了爆炸處理班,如果他今天在場,可能會被生得領域影響。
“那個金發還好嗎?”由依沒頭沒尾問了一句。
萩原研二沒想到話題會突然跳到這裡,他下意識回答:“你是問零?他畢業後和諸伏去了别的地方,我們有一陣沒聯系了……”
加茂由依摩挲着下巴:“原來他叫零啊。”
萩原研二:“……”
看來這位小姐不準備回答他的問題。
知道那個金發沒被領域影響,由依就繼續解決萩原研二的事情:“你是一個好警察,但是恕我不能把東證案件的詳情告訴你,因為這部分涉及國安局的保密條例。
以後如果在爆炸現場又遇到社會安全科的人就無需多問了,我們的工作内容不能給外界透露。
今天很高興認識你,作為果汁的回禮,我們留個聯系方式吧?改天我請你喝咖啡……對了,我叫加茂由依。”
萩原研二沒想到會聽見這樣的答複,他怔怔道:“我叫萩原研二……很高興認識你。”
兩人互存了電話号碼,由依禮貌地向他道别,然後就乘着夜色開車回家了。
三十六個小時沒有睡覺,她覺得太陽穴都在隐隐作痛,利索地泡完澡還堅持敷了個面膜,最後才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翌日下午。
加茂由依被鬧鐘吵了三遍才不情不願地起床,雖然今天是周末,但是她還得陪科長去參加烏丸集團的酒會。
看了一眼時間,由依簡單做了點速食吃掉。
在這種大型酒會上根本沒人會真的去吃飽肚子,都是以利益為目的的交際,她做的飯一點都不好吃,但起碼還餓不死。
飯後由依洗漱了一遍,畫上精緻的妝容,挑了套繡着加茂氏家紋的大振袖穿上。
整套和服以月牙白為底,暈染了橙紅相間的秋色,金線勾勒的楓葉和金魚靈動地散落在四處,看上去栩栩如生。
加茂由依猶豫了一下,最後把長發披在腦後,找了一朵流蘇發飾卡在鬓邊。
整個人看上去明豔又端莊。
非常符合京都咒術師,禦三家嫡女的身份。
臨近黃昏,輔助監督開車帶着科長來接她,由依檢查了一遍沒有問題後就踩着木屐下樓赴會了。
東京郊區,某座宏大的别館。
加茂由依下車後始終跟在科長身後三步的位置,走路時先邁出左腳,目視前方,臉上挂着優雅的笑容。
“加茂,你覺得烏丸集團怎麼樣?”松本科長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閑聊起來。
由依的笑容挑不出一點兒錯誤:“烏丸集團是個很優秀的企業。”
松本科長贊同地點頭:“那我打算派你來這交流一段時間,怎麼樣?”
加茂由依的笑容僵住了。
怎麼樣?
她覺得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