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安凝清過去的經驗之談,和醉鬼不要講道理,因為你講不赢。
“好好好。”
“不過三小姐,你先松開我。”
快要斷了的腰終于得到解放,背後禁锢她的力量也跟着消失,安凝清渾身輕松,她一扭頭,發現謝安然已經自顧自的坐在她今晚要睡的床,正用迷離的目光盯着她,然後伸出食指,輕輕的勾了下,“過來。”
安凝清身上沾到安妮小姐房間裡的香,她更想去洗手間。
于是她一步步走到謝安然面前,蹲下來拿了自己行李箱上的換洗衣服,“三小姐,你先坐會,我去洗個澡。”
謝安然轉不動的腦子咔咔響了兩聲,大概是喝酒後行動力遲緩,她隻來得及勾住對方身上那條裙的一點布料,柔軟的布從她指尖劃過,安凝清已經合上了洗手間的門。
洗澡,嘿嘿。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磨砂的玻璃能夠透出一道曼妙身影。
謝安然眼珠子不由自主的轉到了上面,盯着看了會,她身體火燒了似的,幹脆半身軟倒在安凝清的床上,床墊舒服,她猶如睡在雲霧上,舒服得她甩掉了腳上礙事的鞋,在被褥上打了兩個滾。
床上有一股獨屬于安凝清身上的香,上次她沒來得及問,她低頭聞聞,很快就找到了源頭,是個枕頭,她等啊等,不知不覺,就抱着枕頭睡了過去。
等安凝清洗完澡,一出門就踩到了一隻四仰八叉的高跟鞋,再看床上的人,幾乎是同一個姿勢,真是物随主人形。
謝安然散開的海藻長發随意的鋪成開來,一個人占據了她大半張床,不知道是不是太熱,半肩膀裸露在外,裙子也叉到了大腿*根,裸露在外的腿又白又直,那張令人驚豔的臉正半貼在她的專用枕頭上。
安凝清從行李箱中拿出一塊布,擦了擦頭發,然後伸手抽了抽,沒能将枕頭抽出來,謝安然抱得死緊,甚至還翻身壓住,“你倒是好眼光。”
這枕頭是她特意用安神香熏過,睡眠差的人一沾就會熟睡。
安凝清坐在椅子上擦頭發,直到把頭發擦個半幹半濕,也沒想到怎麼把人送回去。
謝安然的朋友她幾乎都不認識,讓客服送回去也不是不行,但她這醉酒模樣,半夜有人把她丢下遊輪,恐怕都不會醒。
算了,暫且就這麼睡吧。
反正兩人也不是第一次躺在同一張床上。
安凝清爬到飄窗上看了會外面夜色,外面除了一個又圓又亮的月亮,一眼望去,全是黑漆的海面,耳邊伴随着嘩啦的海浪聲,遊輪很穩,偶有晃動的感覺,和坐木筏的體驗感還是不一樣。
就是沿途風景容易看膩,千篇一律,索性也就兩天光景。
安凝清很快多了點睡意,等到長發快幹了,她就在呼呼大睡的謝三小姐身旁尋了個位置躺下,隻是這一覺和平時不太一樣,睡得格外疲憊,夢裡總有一塊石頭壓在身上,讓她喘不過氣。
等到生物鐘一叫,安凝清睜開了眼,明顯感覺到夢裡那塊壓着她的石頭變成了實質性,不過軟軟的,暖呼呼的。
她低頭一看,對上了謝安然清澈純淨的睡顔,臉頰上還殘留了點壓着的紅印,嘴角嘟嘟,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好事。
謝安然大半身體都壓着她,難怪夢裡她想動都很艱難。
安凝清皺眉,試着把自己的半邊身抽離,不想,她稍一動,懷裡的人發出了一聲嘤咛,謝安然迷迷瞪瞪的擡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趴了回去繼續睡了,一隻胳膊還橫在她腰間。
“……”
昨天就不該收留這醉鬼。
安凝清用腳丫子踹了她一下,大腿蹭到了一片光溜溜的肌膚,她感受到那腿抖了下,“醒了就起來。”
謝安然是醒了,不過是吓醒的。
任誰一醒來發現床上多個人,這人還不是别人,正是前幾天說要和她睡覺的女人。
謝安然閉了閉眼,死去的記憶突然攻擊她,救命啊,她怎麼會說出那種要和安凝清睡覺的話來,真是鬼迷心竅。
“三小姐。”
“唔,我頭痛。”
她捂住腦袋,不聽不聽,不能細想。
這種蠢事居然是她幹出來的。
突然纖細的手指按在了她的鈍鈍痛的太陽穴上,有節奏的按捏,力道掌控的非常好,輕重适度,這讓她舒服的眯起了眼,“嗯嗯,再用一點力。”
謝安然緊繃的神經快松弛下來了。
安凝清沒好氣的收回手,“三小姐,小酌怡情,大酌傷身。”
說完,她不客氣的把人推開,下床才看見地上的衣褲,她猛得回頭,謝安然把被子裹在身上了,裹得那叫一個嚴嚴實實,隻露出那顆小腦袋,她眼神閃爍,打算先發制人,“昨晚上是不是你幫我脫的?”
什麼時候脫的衣服,她根本想不起來。
安凝清一想到這人什麼都沒穿就趴在自己身上,腳下的步子都有些淩亂。
等到洗手間的門關合上,謝安然火速從床上跳起,撿起地上的衣服就胡亂的往身上套,然後頭也沒回拎着自己的兩隻高跟鞋,蹑手蹑腳的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