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陽光灑落一地。
散亂的衣褲鞋子,從房門口一路延伸進裡間的大床邊,一隻纖細的手腕從被褥中滑出,上面還有斑駁點點的吻痕,可見昨晚的戰況有多激烈。
安凝清醒來時,驚覺天花闆在轉,她揉了揉太陽穴,總覺得昨晚像是被人敲了一悶棍,渾身在酸痛。
被子一點點滑落,胸前一涼,她忽覺得哪不對勁。
光怪陸離的夢境迅速脫離,隻剩下眼前陌生的房間以及床邊反轉過來的人,女人,一個喜歡趴着睡,臉頰因擠壓而顯得過分可愛的女人。
所以,她床上為什麼會有個女人!!!
一股不屬于她的記憶猛得灌入腦中,這比被人敲悶棍還要讓人難受,惡心想吐。
安凝清也真吐了。
等她吐完,安凝清也順利消化完了這莫名其妙多出來的記憶,記憶屬于一個叫安凝清的女人,那麼巧,居然和她同名,這身體的女人好像是個流量明星,大概……算得上有名的戲子,家喻戶曉。
昨晚上因喝醉了酒,不小心和人共赴雲雨,一夜春宵。不過以安凝清多年的大夫經驗,這具身體多半是因飲酒過度,情事又太過激烈而死。
這算什麼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安凝清用清水冷冷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鏡子裡清晰的倒映出一張完美微笑的臉,風情萬種,有讓人趨之若鹜的傲人資本。
不過臉有點痛,看來是真的了。
安凝清既來之則安之,她将地上散亂的屬于原身的衣褲挑選出來,不慌不忙的套身上,至于床上那人,她看也沒看一眼。
這風流韻事屬于原身,和她半毛錢幹系都無。
安凝清真讨厭這種沒來由的親密關系,心裡窩着火,偏又不知道朝誰瀉火,思來想去,她拎起手邊一條黑色蕾絲褲,順手丢進垃圾桶。
安凝清還從床底把手機掏出來,按照記憶裡做了數十遍的動作開機,一連串的電話和信息轟炸,把手機屏幕硬卡了三分鐘才正常。
這過程,她已穿戴整齊,整理好頭發絲,拎起包包,拿上自己手機,然後堂而皇之走了出去。
電話響起。
安凝清順手接了一下,其實是好奇這工具真有那麼靈嗎?居然能千裡傳音,另一頭還真有聲音傳過來,非常清晰。
“你現在在哪?”
“酒店。”
“安凝清你可千萬别走出酒店大門,門外全是八卦狗仔,你昨晚和人開房的照片已經滿天飛了。”
“哦。”
“你還哦!?你要死啊,給我在酒店裡等我,任何人敲門你都别出來,知道沒,也别在走道上,肯定有狗仔偷了服務員的卡摸上樓。”
“遇到他們追問,什麼都别說,别慌,别解釋。”
安凝清看了眼正緩緩上升的電梯,腳尖一轉,再次回到房門口。
咚咚咚——
“誰特麼的再敲一次試試。”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門聲反而越來越急。
謝安然被吵醒,非常火大,恨不得把敲門的人大卸八塊,這要是在家,誰敢這麼敲門,她就立即讓人滾蛋。
她赤腳下床,迷迷瞪瞪的開了門。
剛張嘴要破口大罵,一股邪風竄進,那人飛速閃入房内,哐的下,房門又合上了。
身形快如閃電,謝安然這下徹底醒了,驚得瞪大了眼,“你誰!?”
安凝清啧啧稱奇,昨晚上她們應該是被翻紅浪,颠鸾倒鳳一夜,結果這人轉頭不認人了。
渣,真是渣。
大概是安凝清戲谑的目光太過真實,謝安然這才發現她身上僅披了一件浴袍,浴袍衣襟大開,“看什麼,有什麼好看,姐這身材沒見過是吧。”
安凝清贊同點頭,站在大夫角度,謝安然挺有料,該翹的翹,該凸的凸,發育健康,而且膚色白皙,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完美,“挺飽滿的。”
謝安然在家喜歡裸睡,完全沒被看的羞恥感,但安凝清一本正經的評價,突然就讓她有幾分不好意思。
但謝三小姐是誰啊。
謝安然怒道,“轉過去,不然把你眼睛挖出來。”
安凝清幹脆撐着下巴,姿态悠閑,打量的視線更露骨了,謝安然覺對方的眼神似要将她扒皮拆骨一般,她口不擇言,“你變态啊,沒見過女人?”
安凝清一點也不生氣,笑盈盈開口,“的确沒見過像你這麼美的女人。”
過去她的那群病人,總喜歡遮遮掩掩,能老實交代的都沒幾個,哪有人會像謝安然這樣坦坦蕩蕩讓她研究呢。
謝安然臉紅,心髒都氣得快了幾拍,她做了一件剛才安凝清做過的事,撿衣服,一路撿一路往身上套,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内褲不見了,怎麼找都找不到。
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
至于昨晚的事。
“喂,昨晚上我們做了?”
“誰知道呢。”
記憶裡那一段幾乎空白,至于颠鸾倒鳳,全是她根據原身身體反應,以及這場景來推斷的。
兩個女人睡一張床,身上都有歡愛過的痕迹。
不管有沒有發生,在外人看來,她們都是做過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