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笑道:“咱們倆現在這身份就是老練修士和嬌嬌道侶的設定,你即不打扮得珠光寶氣、長裙曳地的模樣,又不願意開口說話,怎麼能對外顯出這些來呢?”
子斐眼見從這一面再跟常樂說下去,估計再争上許久也輕易理論不明白,遂轉換了個口氣,轉而又嗔怪起常樂來:
“那你明知我的幻聲丹藥效還沒失效,怎麼偏要逗我說話?
我打賭輸了,答應你弄成這樣,那是願賭服輸!怎麼你還逮着機會就可着勁捉弄我?你要再這麼着,我下回...下回可再不能和你玩那些花樣了!”
常樂笑了,低下頭湊到不自覺露出點糾結的子斐耳邊,低聲細語的和他說起了悄悄話:
“我見阿斐當時就算輸了,明明也歡喜得很,不是嗎?再說那時我那麼費力,也沒見你心疼心疼我,現在我收起彩頭來,又都成我為難你了?”
子斐低下頭去,嘴裡嗫嚅說着:“我...你胡說..你明明...”
在旁的事上,子斐能跟常樂争論上半天也不休,可就算二人相識到如今近十一年,互通心意也有将将九年,一到這事上,他議論起來向來不及常樂那樣沒臉沒皮。
于是心中不由後悔起來,暗怪自己糊塗:‘早知這樣,我還不如就着先前那話頭攪和下去呢,沒得提起這茬,平白又落了下風!’
這樣想着,腦中不由自主又想起昨晚上和常樂幹的那些事來,越想越止不住翻上羞窘,這會子口上更是隻這樣含糊說了兩句就再說不下去了。
常樂眼見着子斐的耳朵抖了抖,上面細細的寒毛都立了起來,一點紅色自耳郭開始一點點的紅至耳尖上去。
她不禁湊過去輕輕吻了下他耳尖那一點豔紅,這就像又往猛火中投入一大把薪柴,沸油鍋裡滴下點水,那些粉嫩的紅瞬間突破白嫩耳朵的封鎖,極其迅速的往下蔓延開來。
常樂輕笑,擡起攬在他腰間的手,揉着他的耳朵低喃:“阿斐你看,你現在隻是想起來都這麼開心呢,這件事你真确定再不想和我玩了?”
子斐在常樂揉上他耳朵時,忍不住自喉間漫出一聲輕吟,他面色一變,做賊一樣左右瞟了眼,忙低下頭埋在常樂如今比他寬闊厚實的肩膀上,還拿手在常樂腰上搗了一下,嘟囔了句:
“真是要死了~旁邊就是鬧市,你做什麼呢!”便扒拉開常樂的手,自己捂上兩邊耳朵,悄悄移動着腦袋,将臉埋去常樂頸窩處,緊緊閉着唇,一副再不吱聲的模樣。
常樂嘴角隐秘的一勾,将那些首飾都收了起來,伸手在他散亂的發髻上揉了揉,柔聲笑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坐桌前去,重新梳個發髻,你要些什麼?我這就給你取。”
子斐埋頭在她頸窩内,好一會顯得悶悶的聲音才響起:“那我要自己選....都自己選。”
常樂覺得子斐說話間熱氣全噴在她身上,渾身也不由起了些綿綿熱意,她深知不能再鬧,忙連聲應好。
子斐還等了一會,估摸着自己面上沒那麼紅了,方才擡起頭來,任由常樂拉着往亭中玉凳邊走去。
也是直到這會子,他才有心思細打量常樂扮相,這時才發現她頂着一張長長的方寸臉,笑起來時眼角褶紋層疊,擠得小小的眼睛更加隻有眯縫大小。
這會她面上明明是挂着十分溫柔的笑意,卻讓她那幻化得一張老實粗礦的臉上,頗顯出三四分猥瑣油膩來。
子斐不由邊順着常樂往桌邊走,邊盯着她眼也不眨,使勁看了好一會,在常樂摸着腦袋不知所以時,‘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來,還越笑越是歡暢。
常樂的手摸在臉上,這才明白他在笑什麼,不由半是笑半是無奈的說了句:
“好哇,你還說我呢,你不也笑我打扮,看我怎麼收拾你~”
她作勢要去抓他,子斐忙停下往下坐的動作,一邊笑着,腳下步子一換,晃身一閃,就往一邊偏身避開了常樂捉來的手。
常樂也不追,隻笑扶着桌邊,輕聲嗔他,假模假樣的歎息:“阿斐,你看看,咱們說好的互相間玩鬧時不許用手段呢?
自你說過我後,可還見我犯過?唉~你看看你自己,怎的卻用上靈氣來避開我,可見你才是那個不守信的呢!”
之前子斐确實因這個與常樂鬧過脾氣,此時一聽,人還沒反應過來呢,腳下已經止住步子,不過他也沒立馬跑回常樂身邊,隻是笑着啟唇:
“這怎麼是不守信呢,不過是我見了你這模樣,一時忘了而已,我再不用了就是。”
而後看着常樂,背起手來,又笑着倒打一耙:“好了好了,再不能鬧了,看看你拉着我在這磨蹭了多久,咱們快些吧~”
邊說子斐這才踱着小步,一搖一晃,慢慢的往回走,常樂悄悄伸出去的腳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