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陸溪岸往返京蘭和青城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雲罂也多次提議,讓他留在京蘭,沒有必要來回折騰。
可縱使她千言萬語也阻止不了陸溪岸,他還是會回來陪着她,即使眼下的烏青越來越重,依舊不辭辛苦。
雖說雲罂并不清楚他到底在忙着什麼,但也隻是期盼着他奔波路途平平安安。
那場車禍确實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她不敢想象如果哪天失去了陸溪岸她将是多麼痛苦。
今天依舊不例外,陸溪岸依舊是在淩晨回到陸公館的,那時候雲罂還在睡夢中,半睡半醒之間隻覺身邊被子動了動。
一直到早上九點,她醒來才發現身邊多了個人。
陸溪岸的呼吸聲打在耳畔,他的手正摟在雲罂的腰間,讓她不好動彈。
平時這個時間,陸溪岸可能早就已經回去了,難得今日睡到了現在。
雲罂想着趁他沒走,給他做份早餐,平時肯定也顧不上。
她輕微一動,試圖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結果耳邊傳來了陸溪岸的聲音,聲音低沉沙啞,帶着點撒嬌的感覺:“再睡一會兒。”
“你今天不回去?”她靠在他的懷中,看着閉着眼睛的陸溪岸。
“不,今天陪你。”
雲罂隻是微微一動,陸溪岸睜開眼睛,嗓音低沉:“再睡一會兒。”
他顧得了所有,唯獨沒顧上自己,唯一牽挂她的也隻有雲罂。
雲罂看他再次睡着,從他懷裡撤出來,蹑手蹑腳出了房間。
盼姨已經開始在廚房忙碌,她走過去。
“雲姑娘,稍等一下早飯馬上就好。”盼着看着眼前的姑娘,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雲罂點頭問好,看向盼姨手中正在做的早餐,是簡單的西式早餐,正拿着火腿片往面包裡夾。
這是昨天她安排給盼姨的,陸溪岸不在家也沒必要整得很繁瑣,便想着簡單做幾個三明治,第二天帶到書店和她們一起吃。
不過這些陸溪岸不喜歡吃,這種冷餐他在外面吃膩了。
“阿姨,你做完這個我來吧。”雲罂轉身走到冰箱位置,去找青菜。
“好的。”盼姨最後一個三明治也組裝了起來,退到一旁。
雲罂認真地洗菜切菜,開火、放入面條、打上蛋。
這時樓上的陸溪岸徹底醒過來,他側頭一看并未看到雲罂,他的身邊也是冰冷的,整個房間裡也沒了雲罂身上淡淡的香氣。
他有些害怕,怕應上他在夢裡夢到的場景。
房間門打開,雲罂端着面條進來,屋内瞬間被香氣包圍,像是帶來溫暖一般,整個房間不再像夢中一般冷冰冰的。
陸溪岸第一次覺得現實世界的美好,就是雲罂在這裡,在他身邊。
雲罂手裡的東西還沒放下,就看陸溪岸伸手索抱。
她走過去,臉上帶着笑,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櫃子上,迎上他的懷抱。
陸溪岸靠在她的懷裡,聲音帶着委屈:“我剛剛做夢了,夢裡你不見了,醒來你真的不在我身邊,我真是害怕極了。”
“你怕什麼,我現在不正在你身邊。”她輕拍着,安撫着。
陸溪岸保持沉默,也保持着動作。
“陸溪岸,先吃飯吧,去洗手。”
陸溪岸還是不動,像是個調皮的小孩。
“現在我就應該拿手機錄下來,等到有什麼财經采訪的時候讓記者公布出去。”
“那你拍吧,我巴不得。”他反而抱得更緊了。
“好了,先吃飯。”
他也妥協,嘴角還在彎着。
雲罂把筷子遞到他手上,坐在床邊看他吃着。
昨天一天都在應酬,商務餐也确實難吃,淩晨又連夜趕回來,現在還真正就想吃這口熱乎的。
“你就不能對自己好點嗎?一碗面條都吃得狼吞虎咽的。”
“你做的面條就是山珍海味。”
聽到雲罂這麼說,他好像從來都沒覺得對自己不好,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情緒這根弦一直繃着,從未想過怎麼能放松些。
但如今在雲罂身邊,他才發現輕松不是刻意的,而是發自内心的。
陸溪岸夾起一塊雞蛋放進口中,很普通的清湯面,但被賦予了愛,便也沉重得許多。
在這一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早上,有人為他做了一碗清湯面,能有人懂他,幸福也不過如此了。
今日青城有一處藝術展,陸溪岸一早準備了票,想着帶着雲罂出去逛逛,她對這方面很感興趣。
雲罂知道今天要出門便提前去衣帽間換衣服。
這段時間距離年關越來越近,陸公館也重視了起來。
整個園林極大,工人們隻好從現在就該是布置裝扮,雖說兩人都在不這過年,但氛圍還是要有的。
以前雲罂即使到了過年之時,都會吐槽年味太淡。
但在陸公館,早早感受到了過年的氣息。
大夥們很重視這個節日,每天都有各種不同的年貨送進來,源源不斷,各大品牌方送來的禮物和衣物已經堆得倉庫都已經滿了。包括陸溪岸的好友和衆多人送來許多珍貴的名畫寶石以及各種物件。
這些東西并未直接送到雲罂面前,傭人列了禮單,隻挑最名貴的才送到雲罂的衣帽間和藏寶閣。
雲罂走進衣帽間,就看到擺着一地的禮盒和梳妝台上十幾個珠寶盒子。
盼姨這時還在衣帽間收拾着,見她過來立刻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