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讓我去送我爸最後一程好嗎。”她的語氣裡有些無助。
原主以前沒有見到她爸最後一面,成為了她的遺憾。現在送她爸最後一程,也是原主的心願。
她這一段時間都有些憂郁,她也不想這樣,但是受原主情緒的影響,她怎麼也高興不出來。
病房外有一棵繁茂地樹,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那一抹綠色。她指了指外面的樹,開口說:“媽媽你看那,我不想做溫室的花,想做頂天立地的樹。”
沈婉清看了一眼外面茂盛的樹,前天下了場暴雨,樹被風雨摧殘後沒有一絲破敗,反而越發地有生機。
“去吧。”沈婉清轉頭看着她說,“我原本也不應該幹涉你。”
她脖子上的紗布還沒拆,換衣服的時候小心翼翼地,生怕碰到它。
蘇懷遠的葬禮來了很多人,一月底的天氣很寒冷,過來的人都穿着厚實。
蘇敬落穿着偏正式的黑色衣服,拿着一朵白色的菊花,把花放在墓碑前。
看着蘇懷遠黑白的照片,她鄭重地鞠了一躬。感謝他救了自己也感謝他這段時間對自己的照顧。
天空開始飄起雪花,蘇敬落站在一旁對前來的人鞠着躬,雪落在她身上,沒一會身上就沾上雪花。
突然她感覺到有人靠近了自己,頭頂多了一把黑傘,擋住了飄來的雪花。
周沐晖就這樣站在了他身後,為她撐着傘。
大家都散去後,周沐晖還沒離開,蘇敬落對旁邊的沈婉清說:“媽媽,我想再陪我爸待會,你先回去吧。”
沈婉清擦幹臉上的淚,看了她一眼,也看了她身後的周沐晖一眼,“好,我先回去了。”
說完又對她身後的周沐晖說:“小周你幫阿姨照顧一下她。”
周沐晖回:“會的,阿姨。”
蘇敬落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的雪,擡頭看着周沐晖,“我不是蘇靜樂卻一直沒告訴蘇伯伯,得到了他很多的照顧,車禍發生時要不是他為了護着我,他也不會死。”
她說着眼淚又不受控制的流出來,模糊了她的視線,眼前的周沐晖變得模糊,“都怪我。”
周沐晖拉着她的手,“你先起來,别坐地上。”
見拉不起她,周沐晖撐着傘在她旁邊坐下,兩人被傘罩住,“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這事怎麼能怪你呢?”
蘇敬落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淚,帶着哭腔說:“要是蘇伯伯知道我不是蘇靜樂,也許他就不會因為救我而……”
周沐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叔叔救了你,肯定不想看到你在這自責。”
“回去吧,不要讓叔叔擔心,你更要照顧好自己。”周沐晖伸手替她擦着眼淚,“就算是為了蘇靜樂,替她好好地活。”
蘇敬落看着他,這個世界知道自己不是原主的隻有他一個,她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們走吧。”
他們一起站起來,離開前,蘇敬落朝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鄭重地說:“謝謝您。”
周沐晖陪着她回到醫院,她躺下後,周沐晖幫她蓋好被子,還掖了掖被角,看着她說:“你好好睡一覺。”
蘇敬落對他點了點頭。
三天後,蘇敬落終于可以出院,她脖子上的紗布已經拆了。
出院前,她去見了司機。病房裡,司機的妻子坐在病床邊,見到她來對她點了下頭。
司機已經脫離了危險,她來的點是午休時間,司機正在熟睡,她和他的妻子一起離開了病房。
她們來到走廊外,“蘇小姐吧?”中年女人問道。
蘇敬落點了點頭,說:“醫藥費這些你們不用擔心,有什麼困難也可以随時來找我。”
“這怎麼好,”中年女人有些難為情地說,“我們都是受害者,哪有你來出醫藥費的事。”
事故責任認定是對方全責,對方酒駕,按理來說賠償也是對方賠償。
蘇敬落臉色有些蒼白,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說:“那有什麼困難随時聯系我。”
“好。”中年女人面容有些憔悴,她說完看到蘇敬落脖子上的傷,想起她爸離開的事,歎了口氣說,“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蘇敬落鄭重地點了下頭,“我會的。”
醫院門口,周沐晖正等在那,蘇敬落見他在接着電話。看到自己時挂斷了電話,走過來接過她手裡的包。
她東西不多,周沐晖一手提着她的包,另一隻手握着她的手,“你手怎麼這麼涼。”
她沒有回話,周沐晖看着她說:“我們坐地鐵回去吧。”
蘇敬落聽到他這話,和他對視一眼,明白他是擔心自己會害怕坐車,默歎了口氣後回:“嗯,地鐵口在那邊。”她指了指右邊。
周沐晖驚訝地問,“你怎麼對地鐵口在哪這麼清楚?”
她被他拉着往前走,說:“我當然知道了,别忘了我是醫生,我對這裡再熟悉不過了。”
“是哦。”周沐晖馬上回。
周沐晖把她送到家,還幫她把東西放回房間,蘇敬落默許他在自己家活動,見他從樓上下來,把一杯水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