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空還是那樣陰沉,似乎比白天更冷了,蘇敬落穿上厚實的白色長款羽絨服,圍上藍色圍巾還感覺冷風從縫隙鑽入身體。這個城市的妖風把路上行人的發絲吹亂,當然還包括她的。
她剛出門時,天空就開始飄一些小雪,有些人停下來拍照,不過不明顯,他們隻好收了手機,把手揣進口袋。
勉強伸出手整理好頭發後,她聽到了前方孟欽喊她。她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太有責任心了,大冷天還來撮合人“小情侶”。
她擡眼看向前方幾米處,孟欽手裡抱着一個大箱子,裡面的東西看着有些份量。
“麻煩你了。”孟欽把手上的盒子遞給她。
手上的是煙花,挺重的,她接過來後用了些力氣把它抱着。上次她以為孟欽不用她幫忙撮合打算走時,他喊住自己開口要她助力他表白。
“有一天會下大雪,你可以選擇那一天。”
孟欽見她笃定的表情,于是贊同道:“行。”
她記得原書裡面描寫的表白現場,周沐晖給言悅可放了煙花。在煙花綻放的瞬間,他開始表白。現在自己似乎要見證這個明場面了。
天氣太冷,又刮着風,經過的人腳步匆匆,并沒有誰在路過這個公園時停下腳步,蘇敬落抱着煙花與孟欽分開往裡面走,在一排枯樹後停下,這個枯草正好可以躲住她。
把煙花放地上後,她側頭從枯樹後觀察孟欽那邊的情況。
她出門時給言悅可打了個電話,約她在這個公園見面。言悅可二話不說答應下來,她在挂斷電話前聽見她往外走的腳步聲。
透過枯樹她可以見到言悅可和孟欽面對面站着,言悅可戴着個可愛的白色毛絨帽子,圍着那條她送給她的圍巾。
一開始言悅可來這見到站在公園中央的孟欽時驚訝了一下,左右環視一圈後問道:“靜樂呢?”
孟欽開口:“是我讓她喊你出來的。”
言悅可的鼻子被凍得通紅,她收起自己尋找的視線,擡眼看向面前的孟欽,“你找我出來,有什麼事嗎?”
“我有些話想和你說。”孟欽開口。
“你說。”
雪在這時變大,沒一會就落了滿地,她的頭上也沾了些雪。這個位置并不能聽清孟欽說了什麼,蘇敬落耳邊隻有風聲。
她見孟欽在背後朝自己打了個手勢後,轉身拿打火機點燃了煙花,為了煙花能夠順利點燃,她還特意買了個抗風的打火機。
離遠了幾步,她耳邊除了風聲還有煙花從煙花筒裡飛出的聲音。
她擡頭往上望着綻放的煙花,火光照亮了她的臉。視線被遮擋,一把寬大雨傘出現在她的視野裡,她的背撞到了背後人的胸口。
心底湧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這也是她為什麼沒立馬躲開的原因。蘇敬落轉身一看,與撐着傘的周沐晖對視。
煙花聲連續不斷,她望着臉被凍得通紅的周沐晖,直到耳邊的煙花聲和風聲的停下。
他的聲音響起,一雙亮閃閃的眼睛看着自己,“下大雪了。”
蘇敬落輕笑,移開視線望向落了滿地的雪,說:“是啊。”
她不知道的是,周沐晖地心底也落了一片雪,填滿了内心的空地。
言悅可的經過打破了他們間微妙的平衡,她勉強露出笑容。
蘇敬落見她收了笑容後往外走去,她趕緊跟上,離開了傘下。
從後面走來的孟欽被周沐晖攔住,周沐晖對他搖了下頭,他停下腳步。
“言悅可。”蘇敬落喊住她。
她們往外走了很遠,停在了路邊,這個位置可以看到駛在風雪裡的車輛。
“你拒絕了。”她這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言悅可對她點了下頭,“在這之前我就考慮過了,我是喜歡,但是……”
她的話隻說到了這裡,便不再開口。蘇敬落不太懂她的顧慮,但是她尊重她的意願,笑了一下說:“出都出來了,不如我們玩會再回去?”
言悅可笑了一下對她點着頭,回去的路上還故作指責她,“靜樂,你竟然幫着孟欽打我的主意。”
蘇敬落淺笑着,被她這樣一說,不但接受她指責還在内心向她道着歉。
他們回來後,孟欽與周沐晖站得隔着兩米遠,看來他們兩個是真的不熟。
她與周沐晖對視一眼,眼裡藏着笑意。在這一刻,她仿佛聽見了雪落的聲音,在風裡,在心裡。
他們四人就這樣走着逛了一圈公園,地上開始留下四對腳印,不斷往前延伸着。
随着雪越積越多,整個公園白皚皚一片,樹枝上,枯草上,長椅上都積着雪。
她擡頭看向遠處時,腳下打滑,眼見自己要與大地親密接觸時,被旁邊的人一把拽住。
她擡眼笑着看着周沐晖,“幸好沒摔。”
孟欽是開着車來的,他把車開過來停在他們面前,淡淡道:“坐我車回去嗎?”
蘇敬落拉開車門一把把言悅可推進車裡,笑着回:“你保證她的安全就行,還有送她到家後告訴我一聲。”說完潇灑地把車門關上。
孟欽對她點了點頭。
周沐晖看着她這一氣合成的動作,笑了起來。他們離開後,他拉了一下她的衣角,“你知道他們互相喜歡吧?”
她側頭對他露出一副了如指掌的表情,“那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