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欽聽到言悅可的話,向左邊躲了一下,瓷片從他右手臂擦過,把他的衣服刮爛留下一個明顯的口子,鮮血從裡面滲出,白色的外套被染紅。
外面響起警聲,警察在這時趕到,那人剛傷完人被跑上來的兩個警察按住,沾血的瓷片掉在地上。
蘇敬落見他盯着孟欽流着血的手臂,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卻仿佛很滿足。
她移開視線,趕緊走過去查看孟欽的傷勢。
周沐晖正解着言悅可手臂上的繩子,他解開時蘇敬落剛好過來蹲在她旁邊,他默默打量了一下她,見她并沒有哪受傷才移開視線。
言悅可臉上有些擦傷,眼眶有些紅,蘇敬落見她隻是受了些驚吓,便轉頭查看孟欽手臂的傷勢。
孟欽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緊抿着唇,蘇敬落覺得他在硬忍,這個傷估計挺疼的。
傷口挺深,再加上現在下着雨,蘇敬落開口道:“需要趕緊去醫院處理,不然傷口很容易感染……”
她話還沒說完,被言悅可伸手抱住,蘇敬落臉上的表情一頓,看了看周沐晖又轉頭看了看孟欽,他們倆都安靜地在旁邊沒開口說話。
回想起言悅可發紅的眼睛,感覺到她在自己背後哭了,她伸手拍着言悅可的背,沒一會,言悅可松開了她。
一位穿着正裝撐着傘的年輕警察向他們走來,一過來把大傘撐在他們頭頂,自己則被雨水打濕,他表情有些嚴肅地說:“需要你們和我們去一趟警局,麻煩你們了。”
“我和你去,”周沐晖站起身回道,“他們還要去醫院。”
警察聽完他的話,掃了一眼孟欽手上的傷。
蘇敬落短暫地注視了一下他,點了下頭,“我陪他們兩個去醫院,你一個人可以嗎?”
說完她往警車的方向看,見那人已經被押進警車。從另外一輛警車的駕駛座上下來一人,穿着日常的衣服,也撐着傘。
“怎麼是你們?”警察一看到他們便道。
蘇敬落才想起這位國字臉的警察是誰,是她穿過來那天晚上警局裡的警察,她朝他笑了笑。
“師父,你認識他們啊?”蘇敬落聽到那位年輕警察驚訝地說。
國字臉的警察沒有回答他徒弟的話,直接說:“車上不是有雨衣嗎,不知道拿過來,笨啊?”
說完把手裡的雨衣遞給蘇敬落他們,遞完把他徒弟的傘扶正,“活該你淋雨。”
蘇敬落他們把透明的雨衣穿上,周沐晖跟着那位年輕的警察往車那邊走去。
國字臉警察見他們中有人受傷,“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市警察局的陸青征,”介紹完他把目光投向孟欽的手臂,“你們都上車吧,正好送你們去醫院,這傷看着挺嚴重。”
“我們會弄濕你車。”蘇敬落說道。
“别廢話了,走吧。”
車開到半路陸青征往醫院的道上拐,雖然去醫院是順路,但是回警局他們一般會走另外一條路。
蘇敬落見有個來電,陸青征點了接通,“紅燒,你幹嘛往那邊走了?”
蘇敬落忍不住笑出了聲,言悅可臉上也浮現着笑容。
清蒸?紅燒?蘇敬落沒當陸青征的面問出這個問題,沒想到他笑着開口道:“我名字諧音像清蒸,他們開玩笑叫我紅燒。”
他說完對着電話裡的人說:“有外人在,你再喊一句我們絕交,我送他們去醫院,挂了。”
這個電話後,大家的心情得到了緩解,沒一會到了醫院,蘇敬落下車前存了他的電話。
孟欽的傷處理完已經到了半夜,縫了針,手臂裹着繃帶,蘇敬落看到他鼻子有細汗。
言悅可見孟欽受傷,臉色蒼白,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她聲音沙啞,“都是因為我,是我的錯。”
蘇敬落用溫柔的眼神望着她,“不是你的錯,隻要你沒事,這一切就都值得。”
孟欽也開口說,聲音并無反常,“你沒事就好,這些小傷不算什麼。”
言悅可哭着笑了出來,“天塌了有你的嘴頂着。”
“很疼吧。”她問。
“還好。”他答。
雨已經停了,蘇敬落給周沐晖發消息,但是都沒有得到他的回複,言悅可和孟欽相繼離開,蘇敬落望着灰暗一片的天,沒有星星,因為光污染,完全漆黑的天空很少見。
她打車回家,車剛在家門口停穩,她左側的車門便被人拉開,蘇敬落擡眼與車外的人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