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套顔色是藍色，上面企鵝的形狀像朝外張開雙手，而自己手套上的企鵝的形狀則兩手交疊。

“你這麼一說确實是有點像。”蘇敬落仔細觀察完開口回答他。

比起這個來，她還是更關心另一個問題，她開口說道：“我爸突然給我們送禮物，不太像他的作風啊。”

周沐晖見蘇敬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笑了笑，“父親給女兒送東西不是很正常嗎？我爸在外面看到什麼新奇的物價，都會帶回來給我。”

他們往前走，蘇敬落知道他口中的“我爸”指的是現在的爸，見他笑着提起，蘇敬落朝他笑笑，“也是。”

“我們現在去哪吃早餐啊？”蘇敬落跟着他走，開口問道。

周沐晖朝她搖了搖頭，因為天氣冷，他說話時口裡冒着白氣，“去哪都可以。”

蘇敬落朝他露出一個笑容，“我倒是知道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早餐店，我們去那？”

那家早餐店是蘇敬落挺久前發現的，有一天她路過那，見到店裡老闆娘正和他丈夫吵架，身材高大且偏胖的男人揚起手，蘇敬落沖進店裡，阻止了要落在老闆娘臉上的巴掌。

被外人摻和，男人瞪了她一眼，擡腳踢翻了一把椅子後離開，圍着格子圍裙的老闆娘問她，“謝謝你，歡迎光臨，你要吃點什麼？”

蘇敬落其實已經吃了早餐，卻還是對她點了點頭，後來老闆娘沒收她給的早餐錢。

“好啊，那你帶路吧。”周沐晖滿口答應。

他們站在斑馬線旁等着指示燈變綠，因為是周六早上，他們身後還站着其他人。

指示燈變綠，周沐晖伸出右手握住了她的手，她被帶着往前走，腳踩上了斑馬線，蘇敬落擡眼望向他，看到他那張好看的側臉。

“人多，我拉着你。”蘇敬落聽到他說。

兩個人的手套圖案意外的吻合，合起來是一個擁抱的姿勢，蘇敬落沒有回答他的話，想轉移了視線卻瞥見了他們握着的手。

“往哪走？”過了馬路後，周沐晖問道。

蘇敬落借着要指路，松開了他的手，指了一下前面，“那邊，你跟着我。”

他們停在一家裝修普通的早餐店，店裡空間小，店外也支着些桌子。

店裡有幾個人在吃早餐，蘇敬落一進來，就見老闆娘把一籠熱騰騰的小籠包往客人桌前放，放完笑着對蘇敬落他們說：“小落，你們随便坐啊。”

“好嘞，萍姐。”蘇敬落說完找了個位置坐下。

那天早上後，蘇敬落經常來這，跟老闆娘也越來越熟。

周沐晖坐在她對面，一臉疑惑地看着蘇敬落，蘇敬落摸了自己的頭，笑道：“我們挺熟的。”

“你想吃什麼？”蘇敬落把菜單推到他面前，“你看看。”

“好。”周沐晖拿起菜單。

萍姐三十多歲，可能是因為操勞，臉看着比實際年齡要大，她笑着走了過來，問他們要吃什麼，蘇敬落說了他們要吃什麼後，萍姐視線注視着她，許久才開口說：“我離婚了，覺得還是要告訴你一聲。”

蘇敬落卻并不意外，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便聽見萍姐接着說：“我做到了。”

他們相視一笑，萍姐說：“你們等會啊，早餐馬上就好。”說完萍姐向後廚走去。

透過半開的後廚可以看到她忙碌的身影，身邊水汽氤氲。蘇敬落收回視線，她早發覺周沐晖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她與他對視，壓低了聲音道：“她的丈夫嗜賭家暴，這些我也是與她接觸多了後才知道的。”

周沐晖看着蘇敬落，聽完這些他臉上的表情嚴肅了些，聲音裡有些感慨，“如果她需要幫助，我們可以……”

蘇敬落打斷他的話，“不用的。”

周沐晖明白她的意思，回道：“好。”

沒多久，他們的早餐就好了，蘇敬落笑着把一個包子送入嘴裡。

萍姐給他們上完餐，往另一桌走去，那裡背對着蘇敬落坐着一個女孩，有些瘦，萍姐溫柔對她說：“吃完了嗎？”

女孩乖巧的對她道：“吃完了，媽媽，那我去補課了。”女孩說完背上書包往外走。

她和周沐晖的話這個女孩應該都聽到了，蘇敬落問萍姐，“你女兒？”她平時來這沒看到過這個小孩。

“嗯，今年12歲，”萍姐往她女兒離開的方向看，“平時不好好吃飯，看着有瘦弱，之前都住她爸那邊。”

蘇敬落點了一下頭，她朝萍姐笑了一下，既然女兒來了這邊則說明女兒的撫養權在萍姐這裡。

他們吃完早餐，離開前蘇敬落被萍姐喊住，萍姐已經脫下了身上的圍裙，對她說：“這店估計開不了多久了。”

蘇敬落皺了一下眉頭，疑惑道：“為什麼？”

萍姐說話的語氣有些安撫的意味，“你不用擔心，我就是想回老家了，這裡本來也不是我想待的地方，女兒也鼓勵我離開這。”

聽完她的話，蘇敬落的眉頭松展開，問道：“你決定好了？”

萍姐向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不去在意臉上的皺紋，“決定了。”

“真為萍姐高興。”蘇敬落笑道，“她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