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辛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的教室,“人這麼多?”
溫令羽找了個兩位連着的座,悄摸讓阿辛坐他旁邊。
他們找的位置是後排,是被同學格外青睐的位置,所以後進來的人第一反應都會注意到這邊。
“要不要我把位置讓給他?”阿辛見進來的同學遲遲找不到空,說道。
溫令羽安撫阿辛,“沒關系,他們不會過來的。”
話落,他們談論的當事人找到了他的朋友,然後終于坐了下來。
早就預料過這種情況,溫令羽多帶了一本書,放在了旁邊,其他人見狀也不會再次詢問。
除非是真的沒有位置了。
事實太不巧合,一個上午全上的專業課,而且是學期末的專業課。
溫令羽擔心阿辛聽不懂,這麼長時間太過痛苦,在下午上課前,問了阿辛的想法,“下午的課要去嗎?其實還有其他教室的課程可以去聽。”
阿辛确實聽不懂,待在教室也覺得煎熬,聽到後半句,像是看到了救星,“真的嗎?有推薦嗎?”
溫令羽沒了解過其他專業的課,“這個我不清楚,但是你可以四處轉轉,先在外面看看上課的内容感不感興趣,再決定進不進去?”
想着期末周,許多課都被停了,溫令羽又道:“轉了一圈都無聊,就重新回來找我,我們一塊兒回去。”
出乎意料的是,阿辛在新的教室新的課上交到了新朋友,擔心害怕的情況沒有發生。
從新朋友口中得到了消息,阿辛問道:“是不是馬上放寒假了?”
猶記得剛見到阿辛,還是開學那幾天,一晃而過,一個學期都要過去了。
阿辛沒在意溫令羽有沒有回複,隻是在自言自語,“寒假,要過年了。”
過年。
兩個字,對溫令羽和阿辛的威力一樣大。
莫名的默契,都沒有細究這個事。
期末周考完,溫老終于從老家趕了回來,他面色凝重,看着就像是發生了什麼事。
但無論溫令羽和阿辛怎麼問,溫老不肯說。
可溫令羽和阿辛真表現出不再問的行為,溫老卻又長歎一口氣,像是心裡有什麼話,沒地方說的樣子。
這磨磨唧唧的樣子,溫令羽看着煩。
“說不說,不說走了。”溫令羽慣了幾分鐘,索性不慣。
在旁的阿辛看出了溫令羽的暗示,站在了溫令羽一邊。
眼看着兩個人都不搭腔,溫老急了,“我說我說,對老人家要多點耐心。”
抱怨歸抱怨。
溫老帶着溫令羽和阿辛去到了鬼小館,介紹了帶他走的老友認識。
這次的事情關乎于這個老友。
老友是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了這個陌生的大街上,一路摸索問路,到了鬼小館,果然在這裡碰見了溫老。
之後的事情,阿辛已經講得差不多了,便不再複述。
溫老說了些他獨自走後的事,“他年紀大不記得是因為什麼來的了,就去了老家一問,這才想起來,是他一脈最小的女娃娃被拐走了。”
又一次聽到這件事,盡管老友掩飾情緒,還是不□□露出傷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隻能再次由溫老代為轉達。
“然後就在附近打聽了,已經四年過去,小娃娃現在附近縣吃苦呢。”
溫老在回來前,特地去地方看了孩子,生活得不好,那家人老是讓她幹這幹那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甚至沒幹完,被打也是常事。
阿辛共情能力強,這會兒已經氣憤到恨不得現在就去解救出來,“太過分了,一定要把她救出來。”
話畢,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鬼,是不被人看見的。
注定兩者之間橫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溫令羽腦子裡想過很多方法,無一例外都被斃掉了,“哪怕是報警,沒有合理證據警察是會懷疑的。”
老友這會兒更是絕望,“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溫老不想刺激他,隻能盡力安撫,“别急,再想想,再想想,再想想。”
而阿辛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他忽然問溫老,“隔壁縣是哪裡?要不然我們先去看個地方?”
現階段正值放假,時間充裕。
事情緊急,溫令羽決定直接買票就去,無奈目的地偏僻,一天隻有上午和下午各一班車,隻能放在另一天早上。
于是,溫令羽一人帶着三隻鬼,在客運中心剛開門時就到了,成為第一個進去的乘客。
離發車的時間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