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亞利瑟蓦然坐直身子,不可置信的深吸一口氣。
他思索着,無意識屈起手指點在木桌上。
也是,既然我能莫名其妙的從霍德小鎮飄到這裡,說明小鎮本身距離這裡并沒有多遠。
毋庸置疑,那兩個人有大半的概率是塔薇小姐和喬先生,但是伊索納主教大人和依芙拉小姐居然沒有及時控制住他們,還讓人跑出去了嗎?
并不知曉酒館早已發生爆炸,記憶還停留在自己将喬送至教堂、将塔薇小姐交給依芙拉女士的亞利瑟暗中吐槽着伊索納主教的不靠譜,又擡起眼睛左看右看。
此刻,坐在他左側的菲利普雙手指捏着木桌,面露沉思;而他對面的厄爾科則是将雙手搭在一起,側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菲利普沉寂了一會,又扭着身子将腦靠向厄爾科:“厄爾科,消息可靠嗎?”
他壓着嗓音,卻又忽然住了嘴,唇角抽搐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啪嗒。
細微的聲響從三人背後傳來,随之而來的是一道沒好氣的聲音:“當然準确,還有,别靠厄爾科這麼近。”
一股子怪味從外面飄散進來,随即門縫大開,一個黑影從中擠了進來。
“哈哈哈我親愛的納西斯爾,你怎麼回來了?”菲利普摸着鼻子,若無其事的站起身,踉跄着向後退了兩步。
黑影在屋内站定,伸着手有些煩躁的抓向自己的頭發。
類似于亞利瑟和菲利普身上的黑泥糊遍了他的全身,随着他的動作落下大塊大塊的黑屑,黑影動作一頓,随即不耐的歎了口氣。
“厄爾科,給。”他一邊說着,一邊将一個同樣布滿污漬的布帶丢上木桌。
這就是納西斯爾?亞利瑟動作一頓,擡着眼悄悄看過去,卻是瞬時和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對上。
黑影納西斯爾打量了他片刻,稍稍點頭,又跟着輕哼一聲。
“辛苦了。”厄爾科無奈,“别擔心,納西斯爾并沒有什麼奇怪的意思……塞西爾先生。”
他微擡起下巴攤開雙手,厚重的劉海仍舊壓在他的額頭上,“或許,我們還沒有正式自我介紹過,我是厄爾科·奧康納,唔,一位吟遊詩人。”
“而這位先生……”厄爾科手向後伸,指了指準備離去的背影,“納西斯爾·米勒德,我們都是店主小姐和艾莉絲小姐的朋友。”
亞利瑟眨了眨眼,目光卻是凝固在納西斯爾所帶回來的那個袋子上。
或者說,從他在教堂巷聞到那股奇特的味道起,他就陷入了異于平時的不安感,即使是随意胡思亂想着活躍大腦,也并未讓他放松下來。
“寒暄的話就算了吧,厄爾科。”納西斯爾停下腳步,遙遙喊着,“你最好先看看那是什麼。”
污泥和髒水混合着覆蓋在布料上,讓人很難看出其原本的顔色,厄爾科伸出手剛想觸碰,卻是被另一隻纖細的手所阻攔。
“讓我來可以嗎,厄爾科先生?”亞利瑟勉強彎起唇角,面色在泥塊的掩蓋下泛着不自然的白。
“當然。”厄爾科收回了手。
軟塌塌的、像是某種動物蛻皮後的觸感在指尖蔓延,亞利瑟将其掀開,一股異常濃烈的酒香味便從中散出,跟着是幾塊仍舊嶄新的阿斯從中落下。
硬币叮叮當當的落在桌子上,又翻滾着彈射了兩下,很快就靜止在桌面上,全部背面朝上。
很快,這張桌子上就出現了兩三張優雅的、睜着眼或是眯着眼睛的初代女皇‘畫像’。
亞利瑟古怪的盯着它們,下意識又想起剛剛所在教堂巷見證的場景——
恰在此時,一隻溫熱的胳膊挎着他的脖子,向前勾着。
“這是什麼?石頭?”菲利普咂舌,“好奇怪的味道。”
什麼?亞利瑟猛然仰起頭,卻見菲利普抓着一枚硬币,以穿透其表面的手法撫摸着。
“……”哇哦。
亞利瑟咽了口唾沫,跟着摸起桌上的一枚硬币,下一秒,那枚亮閃閃的硬币在他手裡一晃,立時變成了一塊黑色的石子。
冰涼的觸感硌着他的手指。
“厄爾科先生。”将手裡的石子扔回桌面,亞利瑟擡頭詢問道:“您剛剛所講述的‘故事’,應該并未結束吧?”
他需要更多的情報,以确認這份事情和他是否有關,或者說,是否應該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