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漢斯所述,有一位‘先知’已經抵達至霍德小鎮内,在一周前似乎和未知人士于教堂内有過打鬥,但并未能獲取其稱号和名字。
塔薇小姐消失前,曾和一個手腕上挂着鈴铛的女子走在一起。
霍德小隊的原隊長好像消失了,巡邏隊新來了一位青年男子,和羅霖認識。】
【……厄爾科讓你們小心些,他從風聲裡聽到了不好的預言。】
“看完了?”蕾拉打着哈欠,将靠向艾莉絲的燭火拿遠了一些。
“嗯,那群老東西真是陰魂不散。”艾莉絲聳肩,“……也不知道女皇陛下為什麼會留下他們。”
“無所謂,反正我們已經攢了足夠的阿斯,等找到塔薇後就離開這裡吧。”蕾拉側過頭,轉身率先向休息室走去,“走吧,宵禁的時刻快到了,我們也該休息了。”
艾莉絲颔首,卻是在離開的那一瞬聽見背後的儲物室裡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
“……”蕾拉動作一僵。
“艾莉絲。”蕾拉将脖子扭的咔咔響,面上則猙獰的眯起眼睛,“我的坩埚和碗都很貴的,對吧?”
“……是的。”艾莉絲幹笑兩聲。
儲物室内,亞利瑟雙手抱着那個有大半個自己高的坩埚,不知所措的瞧着滿地狼藉。
就在剛剛,菲利普一手捏着瓷碗一手拿着手杖,雙手掄圓了要給亞利瑟表演自己的絕技——于是手杖撞在了桌子上,瓷碗砸上了蠟燭芯,一時間桌子翻倒在地,燭光也跟着驟然熄滅,菲利普更是摔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平躺着一動不動。
窗外灰蒙蒙的光線落在屋子裡,在亞利瑟的眼睛适應這片黑暗後也隻能隐隐望見躺在地上的幾個形狀。
亞利瑟眨了眨眼,猛然聽窗外響起一聲憤怒的呐喊——
“菲、利、普。”
在次回到休息室已是燃燒了一個指甲蓋高度的蠟燭以後,亞利瑟搓着手,跟着菲利普穿過小院回到後方,屬于他的休息室正在走廊内倒數第二個房間,和菲利普的房間相鄰。
“明天見,塞西爾。”菲利普一邊說着,一邊敲着手杖駝着背,有氣無力的摸上門框。
“……明天見,菲利普。”亞利瑟失笑,卻是也沒在多言,推開木門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内。
原本散在地上的藥草渣,早在亞利瑟離開前就被他收拾着扔了出去,潔淨的地闆上僅剩下幾道奇怪的印記,證實着這一切都不是幻覺。
靠在門上,亞利瑟輕輕舒了口氣。
“北邊的教堂巷?北邊……那張紙上好像還有寫過,那邊是什麼……貧民窟?”
“還以為這裡的人們應該都像霍德小鎮一樣,看來還是我見識的太少了嗎?”
“算了,想那麼多也沒用,反正我的【天賦】也并未恢複……”喃喃自語着,亞利瑟屈起手指,撇着眉向前幾步撲上床榻,舉起雙手再空中晃悠。
“希望接下來别再出什麼意外了。等還清蕾拉小姐的酬金……再回小鎮看看吧。”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會不會有人皮面具什麼的……”亂七八糟的念叨着,亞利瑟放松身體,再次陷入夢境。
足夠的休息與食物給予了他恢複的能力。
大概七個小時後,亞利瑟自然蘇醒過來,揉着眼眶坐起身。
窗外的太陽還未升起,泛着涼意的晨風吹動着,撫過亞利瑟的臉龐。
新的一天要開始了。
整理好衣着,将外袍的扣好,亞利瑟打開休息室的門迎面碰上站在走廊處的菲利普。
“晨安,菲利普。”
“晨安,塞西爾,願神的光輝永照您。”菲利普扭過身,倒是沒再多說什麼,帶着亞利瑟穿過小院子進了儲物室隔壁的屋子。
燒的正旺的壁爐泛着火星,亞利瑟剛踏進入這間屋子就被煙熏的幹咳兩聲。
晃着頭上的尖頂帽,蕾拉選擇性無視了兩位客人,隻是哼着小調,将幾株還開着白花的藥草扔進在壁爐上的瓷罐内。
怎麼又是藥草?
不祥的預感瞬時籠罩在亞利瑟的心頭,他腳步一頓,還未來得及打招呼就被人拍了拍肩膀。
“今天感覺怎麼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艾莉絲詢問着,順勢上前兩步将手裡的瓷罐遞給亞利瑟。
“一切正常。”亞利瑟回應着,下意識接過瓷罐。
乳白色的湯汁在瓷罐裡晃動着,灼熱的溫度燙的他迅速交換雙手。
“嗯,還是老樣子,三百阿斯就行。”艾莉絲颔首,随即轉身靠向蕾拉。
“……好的,贊美您的慷慨。”亞利瑟張了張嘴,還是選擇沉默着向後退了兩步。
出乎意料,這碗湯汁雖然加入了不少藥草,但喝起來并不苦澀,反而有種淡淡的甜香味。
亞利瑟咂舌,剛享用完這頓早飯就又被菲利普拽出了門。
手杖啪啪擊打在地上,菲利普打着哈欠,扯着亞利瑟又穿回小院,從休息室後的大門走了出去。
一頭灰驢正架着木質車架等在這裡,它豎着那對直立的耳朵,大大的眼睛無辜的注視向亞利瑟二人。
實心木輪碾在泥地裡,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老夥計,又要麻煩你了。”菲利普嘻嘻笑着,摸索着摁上它的腦袋,又向後招了招手。
“來吧,塞西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