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利瑟停滞在半空中,掙紮着試圖伸手去觸碰它。
那是……什麼?
“啊呀,真是狼狽。”熟悉的嗓音在他身側響起,那隻蒼白的手壓在了亞利瑟的手背上。
“叛徒!”
有‘人’憤怒的在天空中怒吼着,可被吼的這位‘人’卻微笑着站在亞利瑟的面前。
——四翼的天使輕松的聳動着翅膀,無數隻眼睛像是塗鴉般塗抹在上,猩紅的液體順着羽毛與羽毛間流下。
祂的光環同剛剛一般聖潔而神聖的懸挂在祂的頭頂。
“啊,原來你在這裡啊。”祂看起來一如既往的輕松,手裡捧着一大塊【幹淨的血肉】。
“吾主隕落,所有的眷屬都即獲得【自由】。”祂微笑着,雙手伸向天空。
髒污的血液從祂的手心落下,祂忽然收回手,像是鬣狗般貪婪的大口吞噬起手中的血肉。
“什麼?”亞利瑟揚起頭,隻覺得懷裡的那個球似乎熱了起來。
“居然還護着這個種子,你的【意志】就是拯救這個終究要被毀滅的世界嗎?”祂并不回答,吞噬盡那些血肉後隻是困惑的點着頭上下打量着亞利瑟。
“算了,真是狼狽啊。”祂嗤笑着,“我的【意志】已經完成了,吾主已隕……唯餘【公正】。”
暗紅的鮮血一點點從其尖銳的牙齒上滴落。
“新的世界需要新的神邸——更需要新的名諱,能讓那些卑微的信徒所稱呼的名諱。”
祂在說什麼?亞利瑟擡起頭,燦金色的瞳孔裡倒映出祂聖潔而又詭異的面孔。
“來吧,■■■■,放棄這個世界加入我們吧。”狡詐的兇光在祂的眼底閃爍,祂再次高舉雙手,又虔誠的收回在胸前。
莫名其妙的寒意從指尖蔓起,祂的聲音被奇怪的轟鳴聲掩蓋,亞利瑟喘着氣,隻覺得手底下那個油畫球愈發滾燙。
長久的沉默浸在這裡的空氣中,四翼的翅膀扇動着,祂垂下頭,動作不變。
“■■■■,為什麼不回答我?啊,我知道了。你——”
聖潔的羽箭從祂的指尖滑出,帶着詭異的漆黑。
“——不是祂。”
刺痛感并未從喉結處傳來,霧氣瞬息間從亞利瑟懷裡的油畫球爆發,徑直掩蓋了一切。
無盡的白遍布在亞利瑟的視野中,一抹殷紅的亮光忽然從遠方亮起。
………
白色的霧氣在空間裡彌漫着,金發的少年忽而從半空中落下。
原本披在他身上的黑色的鬥篷在空氣中分離着落下,亞利瑟狼狽的滾落在地,捂着腦袋大口喘息着。
黑色的鬥篷在他身後飄飄忽忽的落下,少年洗的發黃的襯衣轉瞬間裸露在外。
他拍着耳朵,隻覺得那股轟鳴聲仍舊持續在腦海裡。
銀白色的匕首同落在一旁,那顆白色的珠子卻消失在了霧氣中。
來不及多想,亞利瑟單手摁在胸口,迅速在腦海裡想象出休息室的樣子。
——【我想要回到屬于我的休息室。】
趕緊離開這裡才是最重要的!
他祈求着,餘光瞥過地面立時又用另一隻手抓過匕首。
很快,熟悉的桌子映入眼簾,亞利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耀眼而又溫暖的陽光落在身上,帶着暖洋洋的感覺。
“呼……”他喘息着,還未能放輕松就聽得門外傳來幾下敲擊聲。
這麼巧嗎,是誰?亞利瑟擡起頭,沉吟着伸手揉亂自己本就雜亂的腦袋。
門外,瑞安端着教堂分發的午餐站在休息室門前。
此刻的他已然沒有上一次慈祥的樣子,整個人陰沉着臉垂着眸注視着餐盤裡的白粥。
嘎吱。
門被人從内打開,金發的少年從門内探出頭,淩亂的發絲同褶皺的襯衣無不證明他之前所做的事情——午休。
“午安。”瑞安下意識扯起唇角。
“午安,先生。”亞利瑟回道,揉動着眼睛裝作剛睡醒的模樣。
“您這是……?”他說着,恰到好處的挑眉帶着疑問的目光看向瑞安手裡的餐盤。
“啊,伊索納主教大人讓我幫您将您的午餐送過來。”瑞安微笑着遞過餐盤。
“感謝您同伊索納主教大人的慷慨。”亞利瑟雙手接過,“願神的光輝永照您,先生。”
“願神的光輝永照您。”瑞安說着,在胸口順勢畫了個圓圈,端的是莊嚴而又神聖。
“或許,您認識我?”他微笑着詢問。
這不是廢話嗎?亞利瑟深吸一口氣。
“唔,當然。”他同樣微笑着說,“一位看起來非常高貴的先生。”
“……”
瑞安剛陰下去的面色瞬息僵在了臉上。
“怎麼了?先生?”亞利瑟詫異的歪了歪頭。
“您看起來面色不太好,需要休息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