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流蘇随着他的動作搖晃,亞利瑟弓起腰身,因着距離夠近,流蘇上彌漫的黑氣浮現在他的眼睛裡。
他伸手向後摸去,銀白色的匕首被他結實的握在手裡。
啧,在人家的地盤,逃跑肯定是沒希望的,如果沒記錯的話……
他的目光偏向流蘇,腦海裡浮現上一次進門時最後看見的景象。
——眼前的這位“黑袍主教”明明因為獻祭已經死的渣都不剩,可後面馬上又冒出了新的、晃着流蘇的黑袍主教。
污染物……也會附體嗎?
黑袍主教仍在繼續自己的教導。
“還有那群該死的貴族,呵,别以為我們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生命就是被他們那些肮髒的錢币所侮辱。”他說着,手向旁邊一伸。
曾在亞利瑟右邊的黑袍人立刻起身,奉上自己手中的利劍。
亮白的冷鋒随着黑袍主教的動作一甩,劃上亞利瑟的頭頂。
天賦被動觸發,亞利瑟看見這柄利劍在半空中輕晃,随後豎着劈下。
靠,不管了。
——賭一把,反正這裡隻類似于未來的投影。
眯起眼睛,趁着黑袍主教還在沉迷于自己的演講,亞利瑟突然蜷起身子就地一滾,猛然翻身到黑袍主教背後。
感謝伊路裡前輩的教誨……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亞利瑟一手掐住黑袍主教的袖口,一手借着匕首比劃在他的胸口。
“這位,主教大人?”他輕柔的開口。
“如果可以的話,請您不要亂動。哦,當然,最好也讓您的這些信徒站在原地,不然,萬一我手一抖,您或者我大概都會有些生命危險……您覺得呢?”由于身高差劣勢,亞利瑟并不能壓住黑袍主教,甚至說可以被對方輕易的掙脫自己。
故作歎息,他暗自咬牙,用力拽了拽手中屬于黑袍主教的袖口。
金色的流蘇随着他的動作晃動。
“……“黑袍主教蓦然陷入了一陣沉寂,周遭的黑袍人便像是涼水掉進了油鍋裡,紛紛憤怒的嚎叫出聲。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的!”
他們怒吼着,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剛遞過長劍的、原來在亞利瑟右手邊的黑袍人更是跪在地上磕頭,向神請罪。
“你想做什麼。”黑袍主教終于開口,聲音沙啞而又古怪。
賭對了。亞利瑟彎唇。
“您知道的,我力氣不大,以防萬一我傷到您……可否先讓他們都後退。”
黑袍主教哼笑一聲,擺了擺手算是贊同。
“主教大人。”還在請罪的黑袍人低呼一聲。
“該死,該死!快放開主教大人!當初真不該答應塔薇那個女人的。”他低聲的咒罵起來,卻是無可奈何的跟着周圍的人一起後退。
亞利瑟拿着匕首的手腕微微發顫。
等等,同意誰?!他下意識的回頭,看着衆黑袍人遠遠的退着,站成一個圈圍住兩人。
塔薇小姐才是真正的卧底?明明看起來那麼正常,靠,那此刻教堂裡豈不是——
“你似乎很意外。”黑袍主教突然開口道,一雙猩紅的眼眸在此刻轉動着,垂下目光緊緊盯向亞利瑟所在的方位。
“……我不是很懂您的意思。”心頭一緊,亞利瑟微笑着攥緊匕首。
“或許,您可以幫我解釋一下,什麼是生命被污染。”
“我更喜歡另一個問題。”黑袍主教歎息般回答着。
”污染了生命怎麼辦?”他說着,又呵呵的笑了起來。
就在此時,刺耳的尖叫聲從身後傳來,不遠處木台上的“祭品”蘇醒了過來。
亞利瑟手下簌的一輕,冰冷的溫度順着手掌傳來。
不好!他瞳孔一縮,迅速俯身順着在心底演練好的動作揪着袖口向下一劃。
金色的流蘇掉落在地,還未等亞利瑟觸碰就消失不見。
身前的“黑袍主教”重重跌倒在地,他沉下臉一腳踩上。
軟叽叽的。
“真是意外……居然有漏掉的天賦者,霍德小鎮的啄木鳥真是名不虛傳。”屬于黑袍主教的聲音重新從背後傳來。
亞利瑟回眸,就見木台上主教扶住了醒來的那位少年的肩膀。
“噓,吾神在等我們。”他輕聲說着,滿意的笑看少年露出呆滞的目光。
……都說反派死于話多,好極了,看樣子這下我成為這個反派了。亞利瑟暗中吐槽着,警惕性不斷提高。
衆黑袍人們發出低啞的笑聲,逐步靠近亞利瑟。
包圍圈在不斷縮小,亞利瑟站在原地,看着腳下又一次彌漫起黑霧。
“今夜的獻祭,就從你開始吧。”黑袍主教在台上宣稱着。
利劍、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