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老闆的臉都氣成豬肝色了,青筋暴起的手臂不住地顫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打人,他身後慢慢出現了一個長條形的虛影,如水蛭一般趴在他身後。
下一瞬,虛影消失了。
俞言皺着眉,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的她先一步把毛球放進了口袋裡。
下一秒,男人臉色變得鐵青,凸起的青筋慢慢向上爬,俞言一把護住口袋,快速往出口跑。
艹,什麼鬼東西。
“砰—”
小攤被掀翻了,老闆站在側翻的攤子上,肌肉膨脹,拆下一條鐵架就開始亂砸,餘火砸濺在地上,熟熱的鐵闆燙傷了好幾個無辜的路人。
“啊啊啊,救命啊!”
衆人驚叫着逃離,而原先在放廣播的幾人一把扔掉了道具,圍成一排。
火星順着綠化帶蔓延起來了,火光沖天。
到處是人們的哭喊聲,慘叫聲,驚懼不安,像一副荒誕的畫。
俞言被擠得動不了,回頭一望,老闆已經沒有了人形,四腳着地弓着腰趴在地上,他沒有精神體,而他自己就像個精神體。
令她奇怪的是,周圍五個人一點都沒慌亂,連武器都沒拿,也沒像之前那些護衛隊一樣放出精神體,仿佛這隻是一個弱小得不能再弱小的怪物。
那邊的平靜與這邊的推擠成了鮮明的對比。
“快走啊!”
有人在催促。
俞言連忙收回視線,小心看着腳下的樓梯,人太多了,樓梯成了重影,外面已經圍過來了安保人員,正有序疏散民衆。
...
最後,所有人都站在外頭,聽着裡面拳拳到肉的沉悶打鬥聲,安靜不語。
最後的最後,伴随着警鳴聲,這場荒誕的怪劇落下帷幕。
…
俞言站在人群的邊緣,在樹影的遮擋下看見了一個青黑的□□被擡上車,不知道去哪,不知道是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計劃。
人群漸漸有了聲音,哭泣聲越來越大,蓋過了廣播,傷民被拉往醫院,所有人呆在原地等待檢查。
終端一直在響,虛拟化的毛球早就跳進俞言的手心,“啾啾”地小聲安慰着,見她沒有太大的反應,毛球又跳到她的肩膀,虛啄着她的頭發。
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了周圍,車上跑下來了兩個人。
榆北洱慌亂地四處查看,正轉頭想問,就見她老闆邁着步子小跑到警衛前,沒說兩句話就走了進去,徑直走到一個蹲着的女人身邊。
她也想進,可剛走進一點就被警衛給攔住了,好說歹說都不放行,隻好呆在外頭給兩人發信息,卻一個人都沒看。
牧桓也蹲了下來,用手拂開俞言擋在臉前的頭發,她眼眶微紅,目無焦距地盯着地闆。
牧桓輕輕拍了拍俞言抱膝的手:“哎,你沒事吧?瘋婆娘你說話啊?天呐不會這一吓就被吓傻了吧,我告訴你,即使你沒父母我也不可能養你的,除非你進娛樂圈我還能幫幫忙。”
俞言被這噪雜的聲音喚了回來,眼睛眨了眨恢複清明,下意識一把拍開了牧桓作亂的手,擡頭對上牧桓的視線,前面的話她都沒聽見,隻平靜地問:“你在幹嘛?”
牧桓看着她泛紅的眼睛,壓下争吵的心,好脾氣地回:“來找你的,不用排隊檢查了,我直接把你送進醫院看看。”
他原以為還得再勸一會,畢竟俞言看起來實在不太清醒,像深陷夢魇一樣,可俞言隻是點了點頭,想站起來的身軀一把倒了下去。
一直在關注她的牧桓及時出手,這才避免她倒在地上,視線往下,她的腳踝腫了。
牧桓有點煩:“你是白癡嗎?這麼點人都能被踩到?”
話剛說完,他又看了眼周圍,密密麻麻的全是人頭。
牧桓:“……”
今天怎麼這麼多人?不是工作日嗎?
俞言懶得理他,一不爽就推開他的手,妄想自己蹦出去。
“你一邊去,我自己走。”
牧桓看着人還真要像兔子一樣蹦,連忙去扶:“大小姐大小姐,我不說話了,我扶着你走。”
确實有點痛,兩隻腳好像都被踩了,每走一步跟刀踩一樣,俞言默默握住牧桓伸過來的手,抓得很緊。
“嘶”牧桓龇牙咧嘴的,“輕點輕點,你要當木吉嗎?我不是你的敵人!”
手上的力道輕了點。
兩人走至入口,俞言默默站着,心思有點飄,耳邊傳來兩人的交談聲。
“辛苦你了啊,這個人我就先帶走了。”
“牧總,記得帶去醫院檢查檢查。”
“行,放心吧,等會就去。”
“牧總,慢走。”
“走吧,大小姐,看啥呢?吃點啥我帶你去買。”
牧桓順着俞言的視線一看,全副武裝的榆北洱在那蹦蹦跳跳找畫面。
牧桓把頭伸到俞言前,又看了看榆北洱,證實俞言确實在發呆,不過回神得很快,立馬回瞥了他一眼。
牧桓摸摸鼻子,尴尬道:“走呗?”
俞言見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臂,上面還有幾個新鮮出爐的月牙印,不好意思道:“沒事我蹦吧,辛苦你了。”
牧桓:“你快點吧,别浪費我時間了,被逼我抱你了。”
俞言:“……”
外頭的榆北洱從遠處移到近點,見他們出來了立馬來扶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