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vonne向他點頭:“姜老師。”
明蔚沒吱聲,Yvonne直接向她掃來警告的一眼:“我沒睡,你們在走廊談話,房間裡能聽到大半。”
合着行動計劃全暴露了,都怪自己多嘴。
姜行雲在那邊若有所思:“看來這酒店隔音一般。”
是的是的,所以你們男藝人要是搞三撚七,會有社死風險。
沒人接他的話茬,姜行雲見這邊兩人氣勢劍拔弩張,火速閉上了嘴,說了句“晚安”,就默默回房,合上門又是咣啷一聲巨響。
明蔚心虛,直接說:“那我也回去睡了。”
Yvonne歎一口氣。
“我帶了荞麥面。”她說,“你在這等着,我拿給你,吃完睡覺。”
既然帶了鍋自然也帶了食材,隻是她放在明蔚那裡不放心,怕哪天她一發作吃掉大半,腸胃撐不住,上鏡浮腫又要被罵。
明蔚垂着腦袋在她門口說:“好。”
怎麼會到這地步呢?Yvonne打開行李箱翻找的時候有些出神,當初賀知書跟她講的時候,她以為沒有多嚴重,女藝人體重波動也是常事,沒通告的時候大多都會懈怠一些,平時餓太久,饞的時候控制不了,怎麼就成了賀知書口中說的情緒性進食——直到有一回半夜明蔚煮了三包泡面被她抓個正着。
“看你這兩年不怎麼露面,現在來上《奇妙的N重唱》,會緊張嗎?”
節目前采,導演組這麼問了明蔚。
“有什麼好緊張的,唱就是了。”明蔚淡淡地說。
這是寫進大綱裡的固定問題,冉疏也被問到類似的話。
“你給人的印象是演員,很少作為歌手參加節目,這次來到《奇妙的N重唱》,緊張嗎?”
冉疏麻花辮,飛袖白裙,明眸皓齒的清純少女形象,聞言立刻苦惱地撇撇嘴,笑道:“緊張得要‘死’,大家都太厲害了,我主要是來學習的,也希望能唱好,這次準備得非常用心,想要展示出我作為歌手的一面。”
除了常規問話以外,這兩位的訪談大綱上還有一個特定問題。
Q:二位以前是同公司的舊識,聽說冉疏(明蔚)來參加節目,有什麼想法嗎?
明蔚偏着頭笑了笑:“嗯,其實挺好的,對她來說是個突破自我的機會吧,我也很久沒和她同台唱歌了,蠻期待的。”
——期待冉疏唱砸的表現。
冉疏也是笑得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
“我和明蔚姐一直有聯絡,這個消息當然提前告訴她啦!要是能和她一起合唱就太好了。”
——我可不想給你做陪襯。
節目組的人離開後,朱枚說:“前采謙虛點可以,之後稍微大方點,否則唱功上沒有說服力。”
當前主流觀衆喜歡“大女主”,明蔚那樣強勢直接的性格,幾年前不讨喜,這會兒說不定還挺搏好感。
“不自信到自信,不也是條人物線嗎?他們節目組可以這麼寫劇本。”冉疏當了多年演員,上音綜也是演員思路,“像明蔚那麼說話,每次采訪給的信息太少,久而久之就不給鏡頭了。”
她一點也不緊張,甚至是擺爛的心态。
反正有修音,哪怕唱得實在不好聽,回去繼續當演員也是一樣的,美美就把出場費給賺了。
再說了,她看嘉賓裡甚至有偶像出身的,唱功說不定還不如自己。
至于對節目組所說的“準備非常用心”,那隻是請了比較貴的團隊重新編曲和設計舞美,她自己什麼也不用幹。
音綜還是太麻煩,不如上真人秀來得輕松。冉疏想。
沈遐上班前,挑燈夜戰複習了六年來的公司資料,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星沉傳媒就是個草台班子。
他甚至差點要連夜打電話給沈西屏發出從上到下的全面質疑,幸好理智尚存,先把這番話轉頭問了孫秘書,孫秘書又驚又喜地表示:“老闆,這就是您剛上任時跟我提出的問題啊!說明您快要恢複了!”
沈遐:“這隻能說明我們公司六年都毫無改變。”
當然,公司要改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頂上還有個他家的星沉集團牢牢把控着。
“還是改了一些的。”孫秘書誠懇道。
星沉傳媒起初隻做電影出品,集團對這小公司不是很上心,組建得也潦草,導緻架構上存在不少曆史遺留問題,沈西屏和沈遐接手後逐步改革,現在的星沉傳媒已經是有模有樣的行業頭部了,在同業影視公司中已經算得上相當規範。
但是沈遐本身是在美國讀的電影,海外的影視制作比國内早了太多,早就形成一套成熟的商業化體系,在這樣的對比下再去看星沉傳媒,光在資金管理上就可以說是拆東牆補西牆,怎麼不是個草台班子。
結果這似乎是行業普遍現狀。沈遐查詢了其他幾家影視行業上市公司财報,定睛一看,虧損的占大頭,剩下幾家即使盈利,這頭一個借款,那頭一個股權抵押,更别提滿目瘡痍的壞賬。
也怪不得他當初那部電影拍不出來。
“噢,對了老闆。”孫秘書提醒道,“按照原本的工作安排,您下周一要去一趟潞安。”
“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