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腳步聲逐漸靠近,所有人都關閉了手電筒提高緊惕。離着門口最近的王起率先掩藏在洞穴門口,以秦淵為中心的紛紛架起了槍。
随着腳步的越來越近,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響打破了寂靜。待看清了來人,衆人這才把槍收起來松了一口氣。
“他回來了,你可以說了。”秦淵擡手叫人重新打開光源,然後就坐在許落望的正前方,低着眼一瞬沒一瞬的脫着手套。
許落望垂眸用餘光看着走進來的費甯宣,等他遲疑着從門口移到李謙屍體旁,他都沒有提前開口。
費甯宣蹲着巡視了周圍一圈,發現他們都安靜的很。尤其是面前這隻看上去受了不少傷的異種,他的眸子閃動着光點,在黑暗環境中縮成了一個圓,靜靜的,令人懷疑.....
“費甯宣。”秦淵打斷了二人的猜忌,涼薄的嗓音激得人渾身發抖。
費甯宣疑惑着站起來,“他殺人了?真厲害。”
“!!!!你!費甯宣,他好歹也是你的戰友,你就這麼替異種說話嗎?”王起才不管許落望和秦指揮有什麼關系,他的觀念和李謙一模一樣對異種無比憎恨,恨不得喝他們的血!
費甯宣将雙手上的血蹭到褲腿上,不以為意道:“我的戰友死了很多,雖然李上校很可惜,那麼你們在場的人又有多少是比這隻異種好的呢?”
王起沒有想到等了這麼一個不講理的人,直接開門見山道:“說吧,這事要怎麼解決?是殺了他為李上校償命還是,留着他。”
說道最後,王起明顯有些咬牙切齒,他對異種可從來沒什麼好感。
聽了王起的話,費甯宣才終于明白大家夥現在是怎麼回事。他不經好笑,鬼使神差的瞧着許落望笑,那表情欠欠的對此事态度也不上心。
“你們都知道啊,留下來的人隻有李謙,他,我以及小隊的兩人。”費甯宣指了指門外還在搬運異種屍體的二人,接着道:“他腿腳不便,我也确實想殺了他。”
“可我也知道一隻完美的異種,可以讓我們,逃出生天。”費甯宣說着走到許落望的旁邊蹲下,一隻手撩起了他一縷頭發轉而對衆人道:“不是嗎?各位?”
王起怒目而視,沒好氣道:“你向着他喽?”
“自然,互毆嘛,總要有人死的。”費甯宣扶着許落望起來,替他拍掉身上的灰又說:“這不顯而易見嘛,他赢了啊,幹什麼還要償命,笑死人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這種說法。”
許落望借着他的力起來,他并不覺得費甯宣是一個可以替他說好話的人,他别有目的。
“不吃東西嗎?”費甯宣岔開話題詢問衆人,扭頭對許落望笑道:“别怕他們,他們需要你。”
......許落望至始至終都沒回答秦淵的問題,反倒是費甯宣為他保命,他不能拒絕他此時的好意。
以王起為首的小隊以為隻要李謙沒了,他們就可以自由做主了。可萬萬沒想到,異種的存在确實是個麻煩。
等所有人都回歸各位的時候,秦淵這才走過去撿起了地上的半瓶水。
“你喝了?”秦淵皺眉問道。
許落望此時表情淡淡隻搖了下頭。
秦淵見許落望不願意搭理他,也覺他現在不會理自己,等他能知道其中險惡的時候,他會明白的。
費甯宣坐在别處看着他倆兒。
真有意思。
李謙的死就這樣不了了之,許落望看着外面黑下來的天,聯盟軍的人會不會把自己存在的消息告訴防控局?如果告訴了,那他怎麼辦?!!!
一瞬間,小獅子的委屈情緒被擴大,他可憐巴巴的睜着眼睛偷瞄了秦淵一眼。這個壞人,他不會說出去的。
嗯???
秦淵此時正在紫藤花樹下盯着人挖坑,因為許落望不想見到他,索性就過去看了看小家夥一直待的地方。
可沒來由的,他感覺後背有一股陰森森的涼意。秦淵抱着手臂轉頭看許落望,他還是悶悶的,是在為剛才的事生氣。
還是不去哄。
秦淵需要他的成長,他附身蹲在坑邊。李謙的屍體上已經浮現出樹鬼的毒氣,他的爪子太鋒利,人類的血管對他來說不可比較,他已經開始喜歡血了嗎?
秦淵似乎很傷神,今天出去巡查了之後發現火勢還沒退,十六區的火殃着樹鬼森林沒有敗火的意思,小家夥要想在這裡安然無恙的活下去,就必須得學會收斂鋒芒。倘若像今天的事再次發生,他不在身邊,他該怎麼辦?
紫藤花樹下的幾個人心懷鬼胎,許落望悄悄的抹淚,馮磊不會說的,那内些人呢?
許落望渾身都疼,泛紅的鼻尖已經被他擦出紅血絲,脖頸後面的酸痛始終都不能讓他有多餘的動作。
那把刀子好像沾了什麼東西,胸口抑制得難受。
在沒人看到的角落,許落望不可以輕易換地方。他緊惕的豎着白獅耳朵,毛絨絨的尾巴在地面掃出了半個圓來。他背對着人類,小心翼翼的掀開胸前的衣服,然而這次他看的不是刀柄打傷的地方,而是之前在防控局人類在他胸口處埋的東西。
小小的四顆抑制釘,他還不能取下來。許落望要确保自己的生命足夠安全時,這些東西才可以拔下。
許落望揣着小心思悶悶不樂,秦淵走過來的腳步很輕,他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