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逼男又在原地緩了緩,整理好心情:“你剛剛為什麼不說話?我們做獵人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沒被感染的動物。這裡的人沒有接觸過外面的世界,根本不知道現在已經被感染成了什麼樣!”
瘦猴小聲說:“......萬一有例外呢?”
“怎麼可能!”裝逼男陡然提高音量。
“但是老大,你也看見了,它對血根本沒反應。”
裝逼男想了一會:“......絕大部分的感染物都被污染,隻要它還要捕食,肯定會被感染......我甯願相信它是新型的感染物,對血液沒有感應。你聽好了,今晚,我們就去把它殺了。”
“可是......”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們要對這裡的人的生命負責。現在最讓我擔心的不是這件事,而是我們的目标H07。它居然有那樣強的力量……現在它憑空消失了,光靠我們,恐怕應付不過來。”
“我已經向總部請求支援了。”
裝逼男推了推墨鏡,低聲自言自語:“唉,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在幾米外的瘦猴沒聽清他在說什麼,也沒敢問。
楚遊把小黑帶回了自己破爛的小窩,上上下下檢查小黑有沒有被傷到。
還好,除開頭頂原有的傷,其他的地方沒有受傷。
它似乎有點應激,被楚遊放到地面後,還有些發抖,慢慢磨蹭到楚遊的腳邊。
楚遊把它抱進懷裡,順着它的尾椎撫摸:“不怕不怕,爸爸會保護你的。”
——養寵物的人總是會不由自主帶入爸爸/媽媽的角色。
小黑似懂非懂地叫了聲,在楚遊的安撫下,逐漸安穩下來。
忽然,楚遊的肚子叫了兩聲。
他歎了口氣,剛剛折騰了那麼大一圈,還是沒有找到什麼吃的,現在天逐漸黑了,再去森林裡,等天完全黑下來,可能找不到回來的路。
他隻有平躺在地上減少餓意。
小黑趴在他的胸口上。
“小黑,你餓不餓啊?”
小黑似懂非懂地叫了聲。
楚遊對自己說,睡吧,睡着了就不餓了。
他強迫自己睡去,可是沒過多久,他竟然被硬生生餓醒了,胃痛得直抽抽,一吞唾沫,就感覺到口水順着喉嚨滑到胃裡。
餓極了的他也不願意去要吃的,那自己不真成乞丐了嗎?
他忽然想起白天少女扔下來的饅頭。
楚遊睜大眼睛思想鬥争了許久,終于站起來,打開門。
夕陽照耀着那塊灰撲撲的饅頭。
楚遊把它撿起,蹲到牆角,拍了拍上面的灰,又用衣角擦了擦。
小黑走過來蹭楚遊的褲腳。
楚遊問:“你餓嗎?”
小黑喵了聲。
楚遊看着它,覺得這小家夥也和自己一樣,在末世無依無靠,掙紮着生存。
他又看看它幹癟的肚子。
楚遊握着那不大的饅頭,把它平均掰成兩半,遞了一半給小黑。
小黑居然吃了起來。
楚遊嘿嘿笑:“你不是食肉動物嗎?怎麼也會吃饅頭?不過也好,這樣好養活。”
他掰下一塊饅頭放進自己的嘴裡,仔細地嚼着,品嘗唾液澱粉酶激發出的淡淡甜味,以及饅頭上塵土的味道。
他含混不清地說:“這個世界上陪着我的隻有你啦,隻要我有一口吃的,就分你一半。”
小黑聽到這話,停下進食,翹着尾巴跑過來,前爪搭在楚遊的膝蓋上,濕漉漉的小鼻子戳了戳楚遊的手臂。
楚遊伸出手,小黑自己側着腦袋貼了過來,用腦門頂了頂楚遊的手,好像在說:“那就這樣說定了。”
“嘿,你還挺有靈氣的,好貓。”
小黑慢慢眨了眨綠色的眼睛。
楚遊聽說過,小貓咪眯眼睛的含義是在說‘我喜歡你’。
“好好好,爸爸也愛你。”
“喵。”
小黑是一隻有禮貌的好貓,它表達謝意之後,又斯文地吃起饅頭。
楚遊摸着小貓瘦小的身體,看着它耳朵旁邊的傷口,頗為心疼。他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走出這個鎮子,去一個能夠養活小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