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别的不說,一身氣勢還是很足的,是那種一瞧就知絕非善類的模樣,隻不過從兩人進入這城鎮起,竟是無一人将目光放在了應寒衣身上。
反倒是賀卿宣被無數或明或暗的目光掃過。
蘆城。
曾經也是一個修仙大城,由修仙大派太初閣鎮守。
如今此處早被妖皇攻打下來,由手下一位妖王鎮守,城中多妖修鬼修,他這樣一個一身白衣的仙修的确有些格格不入。
應寒衣并沒有特意等他,沒一會,他就在那些看似無意的推擠下,完全的落下了速度,賀卿宣微微皺眉,加快了一下速度,一不小心竟是和一個妖修撞到了一起。
“抱歉抱歉,我剛剛沒看路。”
兔耳少年被吓了一大跳,長耳朵猛然一抖,手中橙黃的胡蘿蔔都從手中脫落。
賀卿宣順手把那胡蘿蔔接住,遞給了兔耳少年,“你沒事吧,是我有點太着急了。”
“沒,沒事!本來就是我先撞的你。”兔耳少年慌亂而又有些焦急地道,看起來手足無措極了。
賀卿宣溫和地笑了笑,表示無礙,就要快步往前走,跟上應寒衣的步伐。可就這麼耽誤了幾句話的功夫,他竟是就完全看不見應寒衣的身影了。
賀卿宣正要通過道侶契約之間的特殊渠道,與應寒衣傳音,面前的兔耳少年就小心翼翼地問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兔子耳朵悄悄搭下來一點,用耳朵尖稍稍遮擋了一下眼睛,好像生怕惹賀卿宣生氣一樣。
這兔妖人形是十四五歲的少年模樣,生得又唇紅齒白,配上那雪白發色與紅通通眼眸,實在是惹人憐愛,賀卿宣想起自己年幼時養的那隻兔子,語調比之之前還要溫和許多,“沒有,不麻煩你了。”
說着賀卿宣就要走,卻是被小兔妖怯生生地拉住了衣擺。
“你是人修吧,人修在蘆城是很危險的,”生怕有人聽見,兔耳妖修将自己的聲音放得更低了,“我們蘆城的城主大人可是吃人的,尤其是像你這樣看起來很好看的人修。”
“如果是這樣我就更應該去找到我的同伴了。”賀卿宣道。
“你擔心你的同伴遇到危險?”
“不,我隻是很擔心我的人身安全,實不相瞞我就是靠他保護的。”
兔耳少年眨動了下眼,似乎完全沒想過自己會聽到這樣的答案,“可是你好像已經被盯上了。”
賀卿宣一瞧,果然,那些原本還在随意行走攀談的行人,在自己攤位上叫罵的攤販,全都停了下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賀卿宣。
賀卿宣和兔耳少年互相看了一眼,二話不說便跑了起來。
在他們開跑後,那些妖修鬼修也都不再僞裝,盡數朝着賀卿宣和兔耳少年而來。
兔耳少年手中的胡蘿蔔到底是被無情丢棄,胡蘿蔔在砸向修士後,就發生了爆炸,但這種爆炸程度連傷到築基期期修士都難。
兩人慌亂逃竄,兔耳少年一手拽着賀卿宣的衣擺,一邊眼淚汪汪,“他們怎麼連我也抓?”
“可能是吃夠了人肉,想吃吃兔肉。”
兔耳少年一噎,弱弱抗議道:“兔兔明明這麼可愛。”
眼見後面的人越來越多,兔耳少年提議,“實在不行,你還是一個人跑吧。”
“沒事,帶一隻兔子很容易的。”
“我們不是萍水相逢嗎?”小兔子都要感動壞了。
“是萍水相逢,不過你很像我幼時養過的兔子。”
兔耳少年的修為實在是太低了,可賀卿宣還是帶着他一起跑,小兔子從下往上地看賀卿宣,剛好看見賀卿宣俊美非凡的側臉,以及棱角分明的下颚線,這的确是個相當好看的人修。
蘆城最中心的城主府中,與那兔耳少年一般模樣的紅衣少年若有所思地看向水鏡中的畫面。
“帝尊,他的表現實在是很像正道弟子,靈肉契合度很高,并不像奪舍之人。”
“是嗎?”應寒衣語調意味深長。
紅衣少年正是蘆城城主,妖王白屠,最善辨别奪舍。
水鏡中,賀卿宣帶着白屠身外化身已經跑了好長一段路,兩人終于是被堵在了一個死胡同裡面。
“怎麼辦啊!”小兔子害怕極了。
賀卿宣安撫性地拍了拍小兔子的肩,“别擔心。”
下一瞬,他的手就已經十分自然地放在了兔耳少年的脖子上,手上是不知道何時凝聚出來的符文,符文之繁複,一瞧便是能将人脖子絞斷的。
兔耳少年驚恐萬分,“你,你這是做什麼?”
賀卿宣微笑,“敢靠近殺了他哦~”
“你不是說我像你小時候養過的兔子嗎?”兔耳少年眼中已經凝聚出淚意了。
“是啊!可那隻兔子就是我親手殺的呢,我并不介意再多殺一隻。”
兔耳少年:“!”
“雖說我的消息不算靈通,卻也是知道蘆城城主是一隻兔妖,那白城主為何還要如此明目張膽的接近我呢,不論是前面的故作碰瓷,還是後面的追殺,都太小打小鬧了,城主并沒有動真格,我思來想去實在想不通城主為何敢在滅虛帝尊眼皮子底下放肆,可如果白城主就是帝尊派來的呢?”
水境外,原本漫不經心的白屠眼眸微微眨動了一下,“……帝尊,容我收回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