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你總該知道,但我又怕你知道。”鐘離淮歎口氣,稍緩,繼續道:“你小父,他一直存于人世,我想,你當是高興的。”
蘇昀放下筷子,平白吸了口氣,“其實……不瞞夫君,我雖然不聰明,但也飽嘗人情冷暖,小父死不見屍,最後一面見的是卻是蘇志,怎能不教我懷疑?蘇志……在我記憶中,對小父并不好,也不是打罵小父,就是冷落他,我也不知道是何緣由。唯一一次争吵,也是小父發現了他和林雨的……事兒,後來,小父就不見了。”
蘇昀吸吸發紅的鼻頭,眼淚無故落下來,“從他走後,我一直用各種說辭來告訴自己——他還活着。懷着這念頭,等了一年又一年,也失望了一年又一年,後來,我又說服自己,他死了,不要再懷着這個念頭。如此反反複複,我也弄不清他是生是死。有一天,我很怨他,如果還活着,為什麼不來找我,第二日,我又期盼着,他不來找我也行,隻要他活着。”
拿出帕子,擦了眼淚,哽咽道:“如今聽夫君這樣說,我很開心,我怨過他,也思念他。可轉過頭一想,自小,他就很疼我,怎麼會舍得離開我,一定是遇着了什麼事,對不對?”
鐘離淮湊近他,“具體我也不太清楚,若要知道實情,須得讓他親自告訴你。”
“是那位新太後,對嗎?”
“不錯。我頭一次見他,他精神不太好,想來過得不好。”鐘離淮攬過蘇昀的肩膀,将人帶到自己懷裡。
蘇昀心提高一瞬,啞聲道:“他……夫君,你講講吧。”
“他是混着難民來到軍營的,那日,我……”
鐘離淮聲音低低,用不甚雕飾的語言将所見所聞講了一遍。
蘇昀默默垂淚。
次日,封賞的旨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