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忍着惡心寫了滿滿五大頁的情話,話裡話外皆是自己鐘情于他,可偏偏受制于太子殿下,有情人終是難得相守,望他珍重。
那木措是個精明的風流貨,在美色面前,精明略低一等。這些年,對丘林栖疼愛有加,經丘林栖撺掇一番,不可謂不成。
北齊說是有三大家族,實則葉倉家早沒了兵權,隻是面上繁榮,不足為俱。而墨勒家的兵,幾乎全投在了這場南北之戰中,也沒什麼威脅,真正有威脅的反而是羽林軍,由丘林霁的心腹統領,護衛上京。
但勝在那木鐵騎人多,有八成的把握。
丘林栖收好信,撫平袖子,恭敬行禮,“多謝小父成全,兒一定拿下上京,父王這邊就有勞小父了,屆時,你我定會得償所願。”丘林栖聲音壓得很低。
“我當真是生了個好孩兒,放心,我定不讓他活着回上京。”李舒擱下筆,從座上起身,難得贊賞他,目光卻是盯着面前的長案,不肯離開。
丘林栖順着他的目光,也看向長案,好心情地道:“這伺候的下人不仔細啊,案上都留塵了,小父應當敲打敲打他們,免得他們瞪鼻子上臉。”
“是嗎?你該離開了。”李舒懶得再說,聲音淡淡。
丘林栖見好就收,反正不管他說什麼,他這小父大抵都是不喜的,也懶得招他煩,腳步輕快地離開了大帳,和同樣不待見的父王去告别,也許……是最後一面也說不定呢。
……
上徹貓着腰在月琅的大賬外探頭探腦,撥開一條縫,眯着眼瞧,帳中點着燈,很亮,可以清清楚楚地瞧見月琅白皙光滑的美背,線條流暢,充滿欲感,松松垮垮的亵褲搭在腰上,要落不落。
太有沖擊力了,上徹慌亂中後退一步,捂住自己的小心髒,他跳的好快,上徹感覺快按不住它了,絮絮叨叨的,“你,你别跳了,弄得跟做賊似的,我,我隻是來送藥的,對!隻是送藥。”慌不擇路地安慰自己,“他,他隻是個男人而已。”
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
可是,他好漂亮……
上徹咽了咽口水,想着再瞄一眼。
躊躇一會兒,暗罵一句:你下賤!
賊頭賊腦地伸出腦袋,想再看一眼,就一眼,最後一眼……
還沒看清,便見大帳被掀開,月琅似笑非笑地睨着他,“進來吧。”說完,便放下帳簾,就返回了賬中。
上徹頓時無地自容,尴尬地摳腳,像木偶人似的移進去。像犯錯了的學子,乖乖地站在帳中央,忍不住唾棄自己,頭都不敢擡。
月琅坐在木闆搭的床上,檩褐的褥子更襯得人像個糯米包。
身上披着件杏黃的交領大袖袍,露出小半片白膩的胸膛,擺臂間,肌膚潤澤的小臂一覽無餘,長袍垂在地上,将腳遮得嚴嚴實實。
一雙狐狸眼半彎着,笑着勾引人,“你來做什麼?”
上徹鬧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道:“我,我來給你送藥。”
“唔……”月琅略思索一會兒,細白的手指向不遠處的小案,碼了一排的瓶瓶罐罐,“喏!黑瓶的是大夫開的,白瓶的是将軍派人送來的,紅瓶的是俞副将拿來的,黃瓶的是……”
上徹更加不知所措,将藥瓶卷進袖子深處,心裡說不出的失落。但他向來要面子,一時不肯服輸,思索來思索去,也沒想到好借口,直挺挺站那兒,一言不發。
月琅瞧夠了他臉上的豐富表情,也不再逗他,道:“不過,我都還用過,正巧你來的,試試你的,你且上前來。”月琅招招手,逗貓似的。
上徹頓時開心了,屁颠屁颠湊過去,從袖裡掏出藥,奈何剛才藏得深,一時競摸不到,心裡慌亂起來,一頸兒地亂摸。
“罷了,我幫你。”月琅将手伸進上徹袖中,沿着小臂肌肉往上摸,忍不住輕捏一把,還挺結實。
上徹心神蕩漾,嘴裡發幹,“你,你……”
月琅擡起頭,一眼睛微微睜大,無辜地望着他,“怎麼了嗎?”裝似不經意地說,“還以為是瓶子呢,結果捏錯了。”
上徹覺得他下賤,怎麼什麼事都往不該想的地方想,忙道:“不怪你,我們沣族的衣服的确有點奇怪,内裡的口袋縫太多了,之間還留着小口,東西小了容易找不到,哈哈~哈哈……”
月琅鄭重點頭,将他往下拉了點,兩人呼吸幾近可聞,上徹偏偏頭,避開月琅的眼睛,耳朵卻是染了胭脂。
氣氛愈發暧昧,在沉悶的暗流湧動中,月琅鎮定開口,“摸到了。”月琅拿出小藥瓶,在他面前輕微晃動。
上徹如夢初醒,“哦~哦~”
月琅并未推開他,蹙緊了眉,道:“嘶~我傷口有點疼,你替我上藥,好不好?”
上徹僵硬地重重點頭。
“那就……多謝你了。”月琅微微後昂,後肘支在床上,右手輕輕撥開左肩的領口,露出圓潤的左肩,胸口的傷橫着劃了一寸,皮肉外翻,傷口的血止住了,但到底看了讓人心疼。
上徹哪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思,小心翼翼地替他上藥,卻不知月琅正盯着他發呆,呢喃道:“上次的事,多謝你。”聲音很輕,微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