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夫人道:“别說什麼見不見諒的,我啊,得回家了,就……先行離開,不打找你們興志。”說完,便被丫鬟扶上馬車,駕馬離去。
方子祁:“鐘離兄啊鐘離兄,你當真是愛憎分明。”
“謬贊。”
方子祁:我這不是誇贊,打趣懂不懂?
上徹拍拍方子祁的胳膊,道:“别管他,他嘴厲害地很。”
方子祁:“上郎将說得對。”
上徹格外認同,瘋狂點頭。
鐘離淮:……
這倆人當我面蛐蛐我。
鐘離淮:“上徹,去!看看百姓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去幫忙,别閑站着。”
“那你呢?”
“我去同方公子叙叙舊。”
上徹:你這叫閑談,也閑啊,怪我閑站幹什麼。
鐘離淮引方子祁走至陰蔽處,見四周無人,道:“方兄,趙家要倒了……”
方子祁如玉的面上露出鄙夷神色,嫌惡道:“活該,報應不爽。”
“此事也成定局,他們預知定北軍會來,定私藏了不少糧食,可供定北軍一時糧食,但……局勢越發不明朗,淮州,楚州已失,青州馬上陷落,涼州先叛,邺州野心勃勃,也有反叛之勢,雲州偏安一隅,被邺州涼州所圍,黎州正在舉州備戰,玉京沒有糧源,這些地瓜可抵一時,但定北軍的糧草難尋,所以,我想在趙家抄家後,請方兄用這些錢财去沐州購置軍糧。”
“我怕這沐州糧不夠。”
“安心,沐州族夷複雜,隻有沐城附近收極少的稅,像那大山裡的族寨基本無稅,所有,你可去那寨裡收糧食,另外,沐州多産晾幹的海貨,幹粉絲等,存續時間也長,也可買些,充作糧食。”
“這是鐘離見想得周全,我定義不容辭。”
“那就多謝方兄了。”
方子祁見此間話已了,又另起話頭:“鐘離兄,我發現這山真是種什麼就長什麼,短短一天,便可生出糧食,當真神奇,過些天,我讓大家種些土豆玉米什麼的,還有……難民越來越多了,得再修些亭子,供他們栖身。”
“說到這裡,我想從這裡頭挑些精壯,進城煉鐵,每日供一餐,可領一鬥米。”
“多少人?”
“越多越好,隻要健壯的。”
“鐘離兄放心,下午我就去挑,明日便可進城。”
“方兄辦事我放心。”鐘離淮看了看遠處,那幾個挖地瓜的人滿載而歸,張羅着要烤。
方子祁見了,道:“鐘離先先忙,我這就去尋人。”
鐘離淮收回視線,道:“方兄慢走。”
方子祁走後,鐘離淮走到地瓜山旁邊的小河旁,用匕首削了削木棍,穩穩當當地插了幾條魚,采些酸漿果,處理後,坐到他們生的火堆旁,烤魚,原先,這十一人還有些拘束,後來見鐘離淮将他們當空氣,膽子也大了,竊竊私語。
當地瓜散出甜香,魚肉嗞嗞作響之時,衆人才覺餓得厲害。
有人小心翼翼将地瓜遞到鐘離淮面前,忐忑不安:“将軍,吃地瓜嗎?”
“吃。”毫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