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接了阿昀就回去,你好好安撫一下家裡人,我就不多作打撓了。”
蘇武還想再挽留,卻被清跪聲音打斷:“夫君,蘇大哥,蘇武,你們回來啦!”
鐘離淮跳下牛車,牽起蘇昀的手,溫聲道:“我回來了。”
轉頭朝蘇建和蘇武道:“我先帶阿昀回去了,今晚,你們好好休息,我們明日去辦事。”
“嗯,還有,這幾日多謝你了,要不然,我們鐵定被蒙在鼓裡。”蘇武道。
辭别他們,鐘離淮帶着蘇昀很快回了家,随意吃了點,洗漱後,就同蘇昀睡了過去,第二日起得也早,啃個幹饅頭,也沒打擾蘇昀,匆匆下山,同他們兄弟二人往縣城裡趕,到後兵分兩路,開始行動。
鐘離淮為引元醉儀出來,綁着石子往她院裡扔了紙條,見侍女撿了,拿進内室,才安心離開,往城西廢巷裡趕,藏在牆角,約莫半個時辰,才有細弱的女聲,帶着藏不住的懼意:“有,有人嗎?”
“你不必過來,我們隻談事。”
元醉儀停下,她實在是走投無路了,聽到風吹草動,便迫不及待地抓住。
鐘離淮遠遠瞥了一眼,隻見一襲杏色身影後,似乎飄過棕色的衣角。很明顯,元醉儀被盯上了,鐘離淮饒到元醉儀身後可藏人的角落,将棕衣人打暈。
因弄出不少動靜,元醉儀聽得分明,一時競又害怕起來,顫着聲音道:“發,發生了什麼嗎?”
“跟了個尾巴,解決了。”
“好,你在紙上說的是真的?你知道真兇是誰?”
“真兇與許家有關,但你丈夫,在裡面沒少推波助瀾。”
“許家?可……我家大人?怎麼可能?”元醉儀一時愣住了。
“他想置元家于死地,你可以想想,你家有什麼是他想要的。”
元醉儀細細想了一番,也沒想出什麼,道:“我家……沒什麼值錢的,要說有,隻有地,但也不至于,大人他出身世家,資産不在少數……”
“你再想想,他有沒有向你要過什麼?”
“這……倒是有,就是地契!這不合理啊……”
“你若找不到答案,最不合理的反而最有可能。”
“可是,我憑什麼相信你?你于我而言,隻不過是陌生人。”元醉儀現下十分矛盾,她想不出,為何端方雅正的丈夫變得面目可憎。
鐘離淮并不着急:“你是相信自己的弟弟,還是你并不了解的丈夫?”
“自然是我弟弟,他雖性格怯懦,但自小就心地純良,我決計不會相信他殺人的,就算他認罪了,我也是相信他的,他辨五谷不分,所以,不辨生死也是可能。”
鐘離淮:“呃……”元永澤認罪的原因他想過許多,這條最離譜的,反而是最有可能。
“我再細問一下,關于你家的地,可發生什麼怪事?”
“地能發生什麼怪事兒?要說有,也不是什麼怪事,約莫一年多前,那時我還未出嫁,爹有一天回來,他很生氣,說看山的果農不見了,緻使山上的果子被偷了不少。”
“果農找到了嗎?”
“沒有,自那以後,便再沒聽過他的音訊。”
“事出反常必有妖。”
……
小榆村。
“老人家,您好,我想找莫老伯,還他一些東西。”
頭發花白的婦人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眼眶蓦地濕了:“他走了一年多了,難為你還記得,話說,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也同他有一面之緣,當時餓得很,他心善,給了我幾個果子,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所以,今日我帶了東西來看他。”說着,鐘離淮将買的糕點放到婦人面前。
“是嗎?”婦人渾濁的眼深深看了鐘離淮一眼,轉過身又開始篩豆子,悠悠道:“一年多前吧,他說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必須要上報官府,要不然會引來殺身之禍,後來啊,他就再沒回來了。”
“您沒去那地方問嗎?”
“問什麼呢?總不過就是那樣,知道了又怎樣?誰也翻不了天去。”
“不去翻,又怎知翻不過?”
老婦人笑笑,昏黃的日光打在面上,有幾個凄涼:“一個老婦,幾個幼子,沒那麼多力氣,而且,我的孫子們很可愛。”
“今日,多謝您了,權當我沒來過。”
“你将東西帶走吧,我兒子摳得厲害,要不然那元老爺怎麼會看上他?”
“無事,給您的孫子們吧,他們很可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