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淮将今日給蘇昀買的東西拿出來。
蘇昀聲音悶悶的,心裡感動:“夫君,你說那羅做個什麼衣服好看?”
“你覺得呢?”隻認識袍子和短打的鐘離淮。
“這麼好的布,一定要做最華麗的衣裳了。用那月白瑕青水紋的做裡面的交襟大袖袍,外面搭荷白正青纏枝紋的大氅。一匹布可以做兩件衣服,做太多我穿不了,給夫君也做一套,那月白瑕青正好給你做外面的大氅,我還有半匹細布,給你坐裡面穿的,就是素了點,但我可以在上面繡些圖案,一定很好看。”蘇昀滔滔不絕。
鐘離淮還從來見蘇昀說這麼多話。
“那件紗呢?”
“那件太透了,隻能搭在哪件外套上。”蘇昀一時臉紅,誰會買這麼透的紗啊?一看就不正經。
“哦,我今天還給你買了其它東西。”鐘離淮将懷裡的首飾盒掏了出來。
蘇昀接了過去,有點開心,滿懷欣喜地打開了盒子。
蘇昀是個愛美的小哥兒,借着明亮的月光,他看清了那精緻而富有韻味的首飾和發帶,捧着那雕琢精巧的發簪,上面的纏枝海棠托着拇指大的珍珠,格外合他的眼緣,一時欣喜占了上頭。
蘇昀欣賞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收了起來,鐘離淮安慰他,明天就可以帶着,定是光彩照人。
蘇昀一時竟舍不得戴,又同鐘離淮說了梨哥兒告訴他的事兒。
蘇夢怕因退親的事得了柳秀才娘的厭惡,于是暗地裡遣人散播謠言。
說那鐘離淮和蘇昀早有一腿,才和她退的親,自己則深受打擊,心痛至極,惹得村裡人同情不已。村裡流言四起,鐘離淮本就不多的名聲算是壞透了,連帶着蘇昀都得了不少壞名聲,最多的就是狐狸精。
哼!他要是狐狸精就好了,那樣早和夫君生米煮成熟飯了。
這柳秀才的娘親在上柳村頗為厲害,且早早給他訂了一門婚事。所以他們兩的事頗為隐秘,蘇昀也是偶然得見,隻告訴了梨哥兒。
鐘離淮想是蘇昀受了委屈,安慰了一番。他自不會去計較名聲什麼的,但蘇昀看起來頗為重視。
“阿昀,你不必生氣,聽你說這柳母頗為強勢,且那蘇景未過門的媳婦又是極得柳母看重,那柳定文生性懦弱,哪怕再喜歡蘇夢也不會違背他母親的,所以,那蘇夢得不到什麼好果子。”
“夫君想得真周到,就是平白污了夫君的名聲。”
鐘離淮怔愣,原主有什麼名聲嗎?
“你要是還不甘心,她下次若還是如此,你可以将她的事半真半假地散播出去,這叫以彼之道還之彼身。阿昀,你要記得,流言也會害死人的,從古至今皆是如此。你可以不傷害别人,但不代表别人傷害你時,你隻會坐以待斃。”鐘離淮道。
蘇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眼神都帶着崇拜,月色下那麼清楚。
鐘離淮捂了他的眼,輕聲道:“睡吧。”
鐘離淮沒把獵物都賣了,還留了幾隻兔子和一隻鹿,不過将一隻腿給了蘇武,但這個量也還是很大。
第二日午時。
蘇明正在做午飯,做了不少肉食。
鐘離淮:“别忘了也做道素食,營養均衡,懂不懂?”
“不懂。營養是什麼?”
“沒必要懂,記得做點素的,明天我們烤鹿肉吃。”梨哥兒就是蘇武的夫郎,據蘇昀說已經生了兩個孩子。
蘇昀點頭,加快了手上動作,很快就出鍋了。
鐘離淮淨了手,将菜端上了桌。
鐘離淮先嘗了那道酸辣土豆絲,味道偏酸,辣味不大重,意外地爽口,那炒肉也是肥瘦相間,入口即化,唇齒留香,兔肉細嫩卻不失勁道,麻辣鮮香。
待吃得差不多了,他盛了蛋花湯,鹹香不腥,也是極好的。
鐘離淮顧慮到今天菜多,就隻吃了一碗米,蘇昀則盛了更小的一碗。鐘離淮湯都喝完了,蘇昀還在那裡扒拉米飯,剛才隻顧着吃肉,結果飽得還挺快,現下的米飯又吃不上了。下次還是兩菜一湯,一葷一素吧,三道菜對兩個人說有點多,更何況蘇昀今天做的菜量還很大。
鐘離淮見蘇昀隻顧着吃米飯,不顧菜肴,于是進行了掃盤活動,将盤裡的菜掃蕩而空,當然,蘇昀也吃完了米飯,就是看着有點撐着了,小肚子都圓鼓鼓的。
鐘離淮将鍋碗洗了,就看見蘇昀趴在桌子上不動彈,他怕這樣對蘇昀的身體不好,忙把他扶起來,強勢道:“今天小雞小鴨還沒有喂,我們去找點野菜,喂喂它們。”
平時他們找很多野菜或野草,弄一大竹筐,直接扔進後院裡的雞圈裡,夠管上一天了。今兒個賣肉倒給忘了,不若趁此機會讓蘇昀動一動,消消食。
從半山腰到山腳都是竹林,沒長什麼花啊草啊,倒是從半山腰上去有不少,兩人沿着路找了一筐野菜後就回去喂了雞鴨,那雞鴨已經退了黃黃的絨毛,鴨子多白色,雞要麼土黃土黃的,要麼就是五花八樣的紅。
喂了雞後,鐘離淮拿了藥材種子,打算去地裡。
蘇建和蘇武他們應該将地都犁好了。
蘇昀則拿新布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