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淮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感受到了陽光灑在臉上,暖洋洋的,很舒服,但令人不舒服的是脹得發疼的腦袋,身上也劇痛不已。
耳邊傳來一聲較為急切的聲音:“王忠,我叫你讨債,吓唬吓唬就得了,你怎麼将人給打死了?你這不存心害我麼?”
那被雇來的打手卻是全無心肝,一幅潑皮無賴的模樣。
粗聲粗氣道:“還武秀才?怎麼這麼不抗揍?你也别叽叽歪歪了,挖個坑埋了,這荒效野嶺的,你不說我不說,有誰知道?”
劉掌櫃早已心神俱亂,全無分寸:“我、我沒想這麼做啊。”
王忠全無耐心,直接危脅:“你埋不埋?不埋,被發現,你自己去償命,可别拉着我。”
鐘離淮聽明白了,是有人要殺他。可他不是死在了喪屍潮裡了嗎?還能嘎兩次嗎?
鐘離淮哼唧幾聲,生怕被倆人給活埋了。他調動體内異能修複内裡損傷,發現異能有點難以控制,微微收斂思緒,這才堪堪能用。待稍稍恢複,才艱難地擡起手,重重地按壓了幾下額角,以延緩那難受的感覺,随即睜開了眼睛,奮力站了起來,倚着樹緩氣。
劉掌櫃聽見悶哼聲,當即吓得癱軟在地,身子發抖,閉了雙眼不敢再看。他剛探過鼻息,這人可是死得透透的。
現在詐屍了!?
“别、别來找我!别來找我!不是我害的你。”劉掌櫃大駭。
那王忠心裡也慌,但膽子到底是比那劉掌櫃大些,睜大眼看見鐘離淮從地上爬了起來。見鐘離淮胸膛還有起伏,心不懼了,反而嗤笑一聲,這劉掌櫃真是老糊塗了,連死人活人都分不清。
王忠将劉掌櫃扯了起來:“老匹夫,别抖了,看看,這小子還沒死呢。”
劉掌櫃睜眼,看見鐘離淮正警惕地望着他們。
有影子,有活人的氣息,确實活着,那太好了,不用償命了。
“錢我不要了,我們趕緊走吧。”
“你說不要就不要了嗎?我們可說好了,要回來我拿三成,想反悔不行?”王忠最近手頭有點緊。
若劉掌櫃知道了王忠所想,定要嘲笑,他哪天手頭不緊?
鐘離淮看着陌生的,他從來見過的景色,眼裡有些迷茫。
這是哪兒?還有這麼多竹子?
鐘離淮肯定這兒不是基地,基地為了防衛,建築多采用合金建成。再者,因為環境的惡化,現存的綠植是極為稀少的,像竹子在他出生前就已經滅絕了,他見過的竹子隻存在于終端電子書的插圖裡,這一切對鐘離淮來說,都是極為詭異的。
就那麼一瞬間,他感覺頭像被刀割一樣,裡面湧入了許多陌生的記憶,這絕不是他的記憶。
這記憶裡有一個貌美女子喊他阿淮,還有他人或嘲笑、或狠毒的眼神,以及被割裂的,碎片裡的紀憶,散落滿地的酒壇成為了最後的剪影。
他這是穿到了一個他從未聽過的異世!?
這裡有北齊和南辰兩國,有男子,女子和哥兒三種性别,哥兒與男子沒差多少,隻是更加纖細秀麗些,最重要的是他們也可以孕育生命,鐘離淮大為吃驚,分外不占。
原主正是南辰國淮州上柳村唯一的武秀才,主也叫鐘離淮,但說到他的命途,卻也叫唏噓。鐘離淮的母親鐘離煙原也是柳村的人,原名叫蘇煙,被父親賣入青樓,後被人所贖,又被抛棄,蘇煙無處可去,隻能化名鐘離煙,帶着五歲的鐘離淮搬到了上柳村。
鐘離淮沒有深挖原主記憶,因為他現在的處境很是危險,這王忠絕不是善茬。
他得想個辦法,擺脫這困局。
前世他是木系異能者,用這異能去獵殺喪屍,還是太過于雞肋,但這異能卻有極大的修複能力,也能操控養護綠植。所以,他成了基地為數不多的藥材栽培師,保證基地制藥原材料的儲備。畢竟,在末世醫藥儲奮是很重要的,因為治愈異能和木系異隻有修複能力,并不具消除能力,像病毒型疾病,隻能用藥物消除。
因此,他的武力值可以忽略不計。
原主是武秀才不錯,他也有原主記憶,雖然對這些記憶一點都不熟悉。
但有記憶和使出來是兩回事!
鐘離淮欲哭無淚。
王忠道:“不想挨打的話,趕緊還錢。”
鐘離淮哪還得起,這原主身上隻有三兩銀子,還是去年收租子剩的錢。可他喝酒就足足欠了十兩銀子,也就是十貫錢。
鐘離淮打不過,也不想暴露他不會武功,畢竟原主武力高強衆所周知,道:“這不是我不想還,實在是這上半年的租子沒有收上來。”
王忠道:“我管你收不收租子。看來你是不想還了,正好,都我重新領教領教你的武藝。”
王忠極不要臉,剛才是他趁鐘離淮醉酒,将人打了悶棍,送原主歸了西。現如今卻裝得武藝多麼高強似的,劉掌櫃也是膛目結舌。
“這又是何必呢?”鐘離淮往後退了好幾步,俊美的臉上露出恐懼,裝得倒挺像回事兒。
王忠撸了袖子,更加得意,兇相畢露。
“你不要過來啊~~”鐘離淮往竹子後面躲。
“膿包,就你?還是武秀才?老天瞎眼了吧。”說着,直接沖上去想對鐘離淮揮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