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硯牽着林序陽的手，兩人同梁星與道别後走到了樓下休息室裡拿行李。

林序陽一路都很沉默，這一晚上接觸到的信息量有些大，讓他有點招架不住。

賀硯的叔叔，也就是他父親的弟弟喜歡男人。在他們那個年代敢公開出櫃是一件十分勇敢的事情，但他還是選擇和梁玗的哥哥梁星與在一起了，從兩人的态度不難看出來他們曾經有過一段很過悲傷的過往。

這些悲傷過于沉重，林序陽原本不能理解賀行的行為現在也理解了幾分。想起自己到賀硯姥爺姥姥家他們的态度，林序陽有些惴惴不安，萬一呢，萬一他們被反對了怎麼辦。

明明還沒有公開這件事情，明明兩個人也沒有正式地去說清這件事，但林序陽就是覺得有些不安。

就像那個圖騰消失的晚上，亦或是從那之後拒絕過賀硯的每一次，是從一開始觸碰彼此過後的糾結擔憂，婉拒沉.淪，迷惘困苦。這些微小的瞬間積累起來的惶恐如影随形，一直埋藏在他的心底，隻要一想起來就會牽一發而動全身，令他惴惴不安。

賀硯拿起沙發上的行李，像是察覺到了林序陽的情緒，他轉過身揉了揉他的頭。

“序陽，不舒服嗎？”

“沒有……”林序陽垂着眸看起來很乖巧，但嘴角卻是微微抿着，看起來有話要說。

賀硯盯着他刻意不和自己對視上的眼睛，低聲道：“你還在為剛剛那件事不開心嗎，其實我叔叔他的人很好的，就是講話不好聽。”

“他以前不但不這樣，和我們住一起的時候還經常給我背鍋，因為我小時候經常調皮搞壞姥爺的煙杆子。”

林序陽笑了下，“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一面。”

“是呀，其實我叔叔他人不壞的，他剛剛那樣和我們說話，過後一定會後悔的要命，然後給我打電話道歉。”

“真的嗎，他會打電話給你道歉？”

看着林序陽的眼睛終于擡起來了，賀硯笑着點點頭道：“是，這是我們家的規矩，叔叔他以前可守規矩了，除了喜歡梁哥外，幾乎就沒叛逆過。”

“我懂了，原來叔叔是這樣一個可愛的人。”

“那我可愛嗎，序陽？”賀硯聽他這樣說好整似暇問了他一句，就想看看林序陽什麼反應。

“你怎麼能說是可愛……”

賀硯笑了笑俯身道：“那我不是可愛，是什麼呀？”

“你是……”

“嗯？”

林序陽臉一紅，忽然不說話了，拉過那個行李箱就走了。賀硯笑了笑，還不想善罷甘休，拿着行李跟在他身後，用他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序陽序陽，你怎麼不說啦。”

林序陽不想回答他，低聲開口轉移話題道：“賀硯，我是說如果，如果我爸媽不讓我和你來往了，你還會來找我玩嗎？”

“會。”賀硯回答的很快，像是知道了林序陽在糾結什麼，他立刻上前抱住了他，笑着輕聲道：“原來你一直在擔心這個，我和你說吧，你不用擔心姥爺和姥姥他們的态度，就算他們反對我和你來往，我也不會聽他們的。”

林序陽愣了愣，“為什麼，你不是很孝敬他們嗎？”

賀硯低聲道：“孝敬是一碼事，但是他們并不能幹涉我的社交自由，而且他們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所以你不用擔心。”

“那如果……”

林序陽還想問，賀硯卻輕輕把食指豎在他的嘴唇上，低聲道：“不會有如果，如果誰不同意，我來解決。”

林序陽聽完有點臉紅，輕輕點了點頭。賀硯笑了，抱住他的手不自覺緊了緊，随後他帶着笑意低聲道：“我發現了，你好像比我更在意。”

“什麼……”林序陽眨了下眼睛。

賀硯笑着道：“沒什麼，我很開心，序陽。”

林序陽後知後覺，低頭不敢對上他的眼神，像是想趕緊逃離這種暧昧的氣氛般，他紅着臉推開了賀硯。

“該回去了吧……”

“嗯，那我今晚還能和你睡一起嗎？”

林序陽下意識點點頭，“不然呢。”

“我以為你想和我分開睡。”

“我沒有這麼說。”林序陽擡頭看向他，才發現賀硯臉上得逞的笑，頓時氣打不出一處來，錘了下他的肩膀。

“走了！”

“好……那你要不要考慮回去之後抱我一下。”

林序陽愣了，“我為什麼要抱你？”

賀硯寵溺笑着道：“因為我想你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