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可以請你幫我這個忙嗎?”
“那……說好了,就隻是幫忙……”林序陽見他态度誠懇,給了台階就接下了。但他的臉還是很紅,又别開臉低聲補了一句:“還有……其實我也很需要你……”
賀硯笑着輕輕嗯了一聲,正好此時樹下吹過落葉的風随着話語低低掠過了他的耳畔,有些熱,還有些撩.人。
林序陽紅着臉沒有回話,賀硯看他害羞,握緊他手的力度更大了。
他們回了宿舍,文玉安和江政叙正在收拾行李,也打算回家。這兩人的家和賀硯一樣在市裡,在學校門口搭個公交坐地鐵回去隻需要一個鐘,很方便。
林序陽收拾着自己的東西,看到了上次那個眼熟的收納袋,遲疑後将裡面的東西換了又塞進了包裡。
賀硯的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的差不多了。他将這周沒看完的兩本書也放進了行李箱裡,打算周末回去繼續看。中間告别了心急回家後去浪的兩個宿友,兩人一同将宿舍裡面的水電都斷幹淨了,善後之後才鎖門離開。
賀硯身後背着林序陽的背包,手上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另一隻手很自然的拉着林序陽走着。因為這會人太多搭不上接駁車,兩人隻好一路走到了停車場。
重新坐上副駕駛後的林序陽有些感慨,自己上次和賀硯離開的時候還和防賊一樣防着他,回來的時候……
他也不清楚自己那時候對賀硯是種什麼感情,後面他也是慢慢才想清,他其實在那會就已經開始對賀硯有了點模糊的喜歡。
如果沒有鴛鴦湖的傳說當做借口,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去靠近賀硯。就是這樣矛盾的心理造就了林序陽現在的處境,他一邊和賀硯心照不宣的親密猶如“情侶”,但實際上他自己心裡也清楚,自己這份感情不會去輕易說出口。
他很糾結,不清楚賀硯究竟是不是因為鴛鴦湖的那個傳說才喜歡自己,雖然心裡早就有了那個可能的答案,但他還是很難去透露這份喜歡。
他很謹慎,也很害怕,他對待愛情無法像對待友情那樣大方自然。他一開始還能大大咧咧的和賀硯打鬧開玩笑,如同一隻無憂無慮的小狗般,但也是他還在沒心沒肺覺得自己不會喜歡上男生的階段。
後面他發覺到了自己那份模糊又逐漸清晰的心意後,反而變成了一隻瑟縮又膽小的刺猬,戒備心極強,也極其害怕失去。
他無法接受一份可能會走向失敗的感情,所以就更加小心翼翼,也隻能這樣“逢場作戲”。更加貪心來說,他想要和賀硯保持現在這樣的關系,所以他很害怕兩個人在袒露真心後卻發現是傳說的作用而變得尴尬,這是他最害怕的結果,所以不說出口好像才是最好的。
但他也清楚自己是個貪心鬼,也因為他太過貪心,他才更想要去知道那個真相。
但知道真相後又能怎樣,分道揚镳的焦灼失落促使他甘願将自己一直蒙在鼓裡,遮掩的想法和前者一直盤旋郁結在他的心裡,讓他心口不一。
那次看到本該消失的圖騰在他手上待了一晚後,林序陽第一次有了種不安的感覺。
這個奇怪的圖騰仿佛是種證明,證明他還有理由去接近賀硯,也證明賀硯還有理由來靠近他。他不知道賀硯是不是這樣想的,但就是那一晚,本不該心動的心髒依舊指向了對面床的那個位置,手背上的圖騰仿佛在提醒他,他是真的淪陷了。
越是淪陷就越是渴.望,也就越是追求真心。真實的甜蜜和怦然心動是無法作假的,但他也更希望這些曾經的記憶,或者是未來不可抗的那些被動親近,可以有個好的答案。
所以他想要認真問賀硯一次。
今天出學校的人很多,因為是周五,尤其是大部分結營的大一生都打算出門去聚會後,校門口的人流就更多了。
賀硯把兩個人的行李都在後備箱擺正,上次帶來的東西還有很多沒有吃完,但他這次還打算塞滿後備箱。
因為這一次去姥爺和姥姥家看他們,到時候回校一定又會塞一.大堆東西給他,後備箱一定會爆滿。
林序陽在車上等他,見他遲遲沒有上來,開門探出了一顆好奇的腦袋問他道:“賀硯,要我幫忙嗎?”
“不用,我檢查完車就上去。”賀硯笑着看他一眼,調笑道:“别急,想說話今晚可以通宵聊。”
“誰想和你通宵聊……”林序陽聽完紅着臉慢慢關上了車門,在後視鏡裡偷偷看後面忙活的賀硯,心裡有些緊張。
直到賀硯上車系完安全帶,林序陽還是很緊張,他不知道要怎麼問出口好,要用什麼話題開頭呢……
賀硯看他一直低着頭呆呆的,笑着側過身給他系安全帶。林序陽因為他的靠近一下清醒了,看着賀硯近在咫尺的側臉,心跳的更快了。
林序陽情不自禁叫住了他:“賀硯……”
“嗯,怎麼了?”賀硯系安全帶的動作頓了下。
“我……”林序陽聽着他那句平常不過的話,内心猶豫了一會,閉着眼睛打算直接豁出去了。他仿佛用盡了畢生積攢的所有勇氣,顫着聲音問他道:“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賀硯沒說話,空氣安靜很久,久到林序陽有些後悔自己問出了這句話。
難道真的是他想的那樣嗎……賀硯他……
賀硯原本正在垂眸思索怎麼好好回答這個問題,才能顯得自己認真又真誠,但看着林序陽緊張得不自覺揪緊了自己的外套袖子的手,他心裡又開始起了點逗弄的壞心思。
賀硯笑着說出了一句話,也是林序陽最不想聽到的模棱兩可的話。
“你覺得呢?”